然则一声剑响白光一闪,楚风雪袖口哧一声裂开,官家子弟当即噤声,林阡遽然上前将她拦在身后,同时饮恨刀出鞘直击来人,原来这土匪头子跟他手下兄弟们不一样,还算是个武林高手。林阡因克制阴阳锁而不宜调动内力,故此刻只能以刀法招式取胜,拆了十余回合,勉强将这土匪压制,忖度他轻功不凡剑法高强,不该只是个打劫盗寇。
猛然间飓风穿林而过,有黑影如蝙蝠般从天而降直冲往这战局,楚风雪大惊,随即手扣暖玉箫要射出透骨钉去,奈何尚未举起便遭力压,嗖嗖几声钉全虚发,风力之强劲,可见一斑!这黑蝙蝠一样的不速之客,手上的武器正是雕龙画戟,原来是他,十二元神之秦狮!
罡风下林阡尚未得知来者是谁,却深知这土匪不是其对手,故而毫不犹豫将他一推,同时借力反冲退了一步,任这不速之客扑了个空,然则秦狮速度神异,尚未及地蓦然腾起,一戟直刺林阡而来,那土匪也刚好要来打阡,见秦狮一身金军将服,剑到中途转向刺他。这三人一时都互为敌友,故而竟两两交手起来。
不过十几回合,那土匪就俨然有出局之势,若非林阡一直相护,他早已丧身秦狮戟下,秦狮画戟出神入化,内功亦是深厚非常,加之速如鬼魅,旋绕而行,武艺之高足以与平素的林阡媲美,更何况现在这样一个身负重伤又不能运用内力的林阡?!这时林阡为救那土匪一刀砍下画戟,不料这秦狮实乃故意,一个翻转,强风横扫林阡肩头,楚风雪眼疾手快,再度以透骨钉救局,十几声钉响,终将他画戟打斜,但林阡肩头仍是被擦了一戟、血流如注。
而恰在这时,从林子那头又涌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携刀带枪骁勇无比,当头的那个楚风雪初看就觉熟稔,那人道了声“主公”后立即杀敌,显然是林阡到这林中本要相聚的据点首领,也正是林阡说翻过秦岭要见的人。楚风雪心一安,看这些人与秦狮带来的金兵拼杀起来,而适才那些官家子弟们,已纷纷躲得无影无踪。
楚风雪当即给林阡包扎伤口,那土匪愣了片刻,问:“可是南宋盟王,饮恨刀林阡?!”
林阡点头道:“正是。”
那土匪立即拜倒,说要投入他麾下效命,“弟兄们早就慕名,想要到短刀谷去!”那边还在血肉相搏,这边一干土匪全部都在认主公,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未必要去短刀谷,在凤翔就可以干。”他微笑,指着刀光剑影里的萧溪睿说,“那位是我麾下的萧老将军,在凤翔府已经生根发展了数年,只等着我率众越过渭河与他会合。”
楚风雪一怔,听出弦外之音,心道这将要开启的又一场大战,虽然是楚风流要扳回胜局才开启,但很可能正合林阡之意。
到底是金军要渡河南下,还是宋军跨境北上?
只是,现在的她,纵然还不是落远空,也绝对不是银月了,赋闲之人,需要分析什么情报?便趁这时间歇歇算了。想通的时候,楚风雪皱紧的眉顿时舒展了开来。
“主公。那帮金人,已被咱们打跑了!”萧溪睿走上前来,老当益壮。他与那土匪打了个照面,不禁面色大变:“这……这不是山贼冯光亮吗!”
“什么萧老将军,原来是你这老头子!”冯光亮笑道。原来,萧溪睿在凤翔生根之初,曾经与冯光亮为地盘打过好几次,次次都杀了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却又都把对方引为对手。此刻化敌为友,自然感慨万千。
“主公!”萧溪睿察觉林阡脸上蒙着一层黑气,骤然要唤人上前看他,林阡却举手示意不必了:“找个僻静之处,将盟军的事全都告知于我!”
“几天来没有主公在,我军主力在神岔一带候命,起先倒也井然有序。没想到便在前日,都统吴曦率着一众官军到了神岔口,说是要亲自督军,还说我们胆量太小,该到渭河上去打一仗给金军个下马威才对……所以,近万的官军都到了渭河边上安营扎寨,惹得凤翔这边的金军一阵恐慌,也立刻开始招兵买马。”萧溪睿说时,惴惴不安,林阡只是认真听着,面色平和。
“厉帮主和孟尝现在把义军都集结在神岔,却阻挡不了吴曦都统率官军驻扎渭河的势头。陈军师让我找到林兄弟就问,吴曦现在这样捣乱,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从对岸过来的义军的信使,因事态紧急而由海逐浪担当。
“由着他。”林阡只淡淡回应了这三字,面沉如水。
海逐浪一愕,又问:“若他真的跟金军打起来,我们?”
“告诉他怎么打。”林阡唇角泛着一丝笑意,眉宇间仍内敛着那一股王者气概。
海逐浪本还慌忙,忽然听出这句深意,于林阡而言,侵略金军、侵掠宋军,可以同时进行。
海逐浪又喜又敬,肃然点了点头:“……可是,陈军师说,前线军粮,支持不了那么多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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