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这时林阡不耐烦地说。
“哎,生火没什么意思,不如摸黑上山有趣……”轩辕九烨装惯了,哪怕对一个蠢蛋,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短处,于是慢慢悠悠地说。
也只有蠢蛋才这么好骗,对一身正气的他深信不疑:“好!”
暗夜里,却忽然由远及近一束火光。
“何人?”轩辕九烨心一紧,那火光上下浮动,表明来者步履蹒跚,极有可能参与过战斗身上有伤,却暂时还不知道对方是强是弱是敌是友。
越临越近,他望见来人一身金将装束还不及喜,又发现她清隽高挑长枪在手束发飘然,分明是宋军中那个最喜欢女扮男装的柳闻因,不由得神情陡变……
“林阡哥哥!”柳闻因最先看到林阡,不由得大喜过望,乍一瞥见他身畔竟是毒蛇轩辕,立马就敌我分明地朝其狠扎一枪。换往常,轩辕九烨怎可能被她一个小妮子轻易得手?奈何此刻一身是伤、虎落平阳;反观柳闻因,虽被林阡夺了不少真气,可是并没受到太大损伤,在经过长时间的休整之后,她战力竟比刚九死一生过的轩辕九烨要高出一截。
正当轩辕九烨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忽然一只胖手按在了柳闻因的寒星枪上——那人分辨出柳闻因正是白天见过的、为了救他同他一起掉进水潭的自己人,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对她讲:“别杀他好吗?”
其实他现在一只手按在柳闻因的枪杆、柳闻因就算全力以赴了都动弹不得;加上柳闻因本来就听他的号令,他完全用不着加那两个字“好吗”、直接用命令口吻发话就足够。却偏偏用了这样一种最不契合他林阡的语气,令柳闻因和轩辕九烨皆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林阡哥哥,您可知他是谁吗……”柳闻因一边尽力理解、上前照应林阡,一边仍然为了林阡的安全而对轩辕九烨满怀戒备。
“好像是、我的人……”“不是!”林阡正自思忖,轩辕九烨赶紧否认,否认到一半,突然看到林阡转过脸来凝视他、一副“不承认就把你扔在这里”的表情……
没办法,轩辕九烨只能折腰!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他和林阡、柳闻因一样,都想尽快上去,上面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
强弱、众寡,分别悬殊,注定拉锯,使任何一方都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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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俩坠崖伊始,吟儿手中剑便已备战。
当林阡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人间蒸发,吟儿必须坚守着那个他不会死的立场、二话不说地照顾好他遗留的一切:“听弦品章掠阵。”
凭她单打独斗不会接得下战狼十招,但有这两位少年骁将帮忙,或许能先声夺人好一阵子?吟儿打定主意“输实力不输阵势”,前面一定要扛住,到后面实在撑不住了再边打边考虑吧……
一声令下,山顶众人才聚又散,核心只剩下他们四个,气氛霎时变得安静而肃穆。辜听弦、赫品章默契对视一眼,都已做好血战和死战的准备。
数声鏦铮,流光溢彩,霎时就已交击两回合。灵幻、磅礴、勇猛三种风格,环绕着核心的那股悲严一并呈现。
前三者意境可看,最后那位的剑旨却只能靠悟。仿佛来自不同维度的刀光剑影,硬生生靠这场武斗找到交汇点。再五回合的风起云涌,四人的内力渐渐全部贯彻进了招式,于战局中起伏奔流、辗转不休。
不得不说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如果说前两回合还都是热身,到七回合后就已各自遇到过险象,却谁都没有因之变色。化险为夷过后,辜、赫二人更觉热血沸腾,凤箫吟和战狼作为主攻者则是一样,从始至终都泰然自若、身定剑稳。
不淡定的就只能是那些旁观者了。远观那江山疆场、锐气虹霓,烘托着风花雪月向梵音悲咒一次次冲灌,却一次次遭到那巨大威严的杀伤力冲散旋回,又一次次地挫而更强、滞而更快,直至惜音剑每道剑影都能同那些以战狼真气为形的剑意相抗衡相抵消……从始至终漫天遍地都是血光铺洒,教那些旁观者们忙不迭地惊呼和喝采。但因为谁都跟不上战局的速度而出现延迟、加之剑斗节奏一变再变,所以旁观者都是在己方转危为安后很久才叫好,反倒是为敌人的安危提心吊胆了。
这场比武却应该不会再有雷电参与。其一,阵雨越来越小眼看就快停,其二,谁都不会像林阡那个魔鬼一样,临阵乱打一气把环伺的雨浪都疏通了。
然而,世人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导电……十回合时,随着战团的越斗越快高速旋转,实力略低的赫品章当先被甩了开去,只留下凤箫吟和辜听弦两个难免吃力;原就略占优势的战狼顿时就轻松不少,一边伺机将湛卢剑重握在手、一边肆意制造舆论对宋军攻心:“我便说林阡是无道之魔,这山顶的旁人怎就没遭天谴?!”
“打偏了,劈斜了,为什么不能!?”吟儿努力稳住阵脚,拼劲抵御战狼剑,虽然难以分心,苦于必须要驳,“他刚刚,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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