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眨眼功夫,他二人都不见……”百里飘云虽抓住卿旭瑭这条大鱼,却惊闻郭蛤蟆和完颜良佐两条小鱼漏网。
“没关系,两个细枝末节,敌得上这高手堂?”刘二祖笑着说。
“话虽如此……”百里飘云还没说完,便被卿旭瑭的笑声盖住:“哈哈哈哈。”虽被火灼得遍体鳞伤、连朔风刀都遗失了、只能勉强睁一只眼睛,卿旭瑭却视死如归地笑:“所幸是我!”
“将他押去给主公。”飘云闻言心里一凉,深知林阡惜他才干、却恐怕林阡爱而不得。
“少主……又有劲敌!”原已大获全胜,宋军正忙于清点残局、结算战利,忽闻金军居然有人逆行、不顾一切往这火坑里跳。
“星衍……”飘云可不愿自己放的火伤了那无辜,况且他战前就答应了主公自己要渡星衍。
“六当家……”霍仪发现了飘云临走前眉间的优柔,赶紧提醒刘二祖。刘二祖点头:“我亲自跟上,断不教他受伤。”这可是胜南的得力干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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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拼命?伤还没好就到前线?”金宋两军狭路相逢,敌我主将隔空对望,火光烧得鹰愁涧上方亮如白昼,江星衍都不敢正视飘云眼中的自己。
“为了见你。”飘云激动地说真心话,“为了救你!”
“又开始拣好听的话说?拔刀吧,百里飘云,我是来救金军的,你别不信。”江星衍含泪冷笑,他一直以为飘云身上的伤是小曹王故意栽赃给自己,所以此刻对飘云没什么愧疚,顶多只是带了些回不去的难过。
“江星衍,你的飞戟,以我的身躯为界,过去就是万劫不复,止步就是悬崖勒马。”飘云郑重地对他讲,主公说过,这是临界。
“百里飘云……我是来救金军的,也是来复仇的!!”江星衍原还迷茫,陡然眼神一厉,百里飘云,你想多了,这里、你的周围、全都是我最厌恶的红袄寨!
原来刘二祖好心办坏事,没和飘云保持好距离,一旦被江星衍发现,虽还隔十几步,竟直接被打落下马,终是吃了太淳朴的亏。
一声激响振聋发聩,飘云也完全愣在原地,没想到江星衍竟为了复仇丧失人性、疯狂地走上报复世界的毁灭之路——可是,你江星衍要复的到底是哪门子仇!
可叹飘云本就负伤,再如何智勇双全,此战也只能当个谋士。而作为此地的最高战力,刘二祖苦于低估了江星衍气力,抑或,恨意,被他隔这么远发飞戟击伤……尚且流淌着热度的秋风中,江星衍扫视那些手忙脚乱扶起刘二祖的红袄寨兵将,他们一个个对他充满憎恨口口声声要“杀了他”哪里像飘云说得那么好听——“百里飘云,无需以你的身躯为界,我的飞戟照样能过去,怎样?!”
“杀了他!”江星衍的手下们早已迫不及待,争先恐后要杀了飘云。江星衍面色一凝,如何真想伤飘云,缓得一缓,总算身畔有根救命稻草,正是副将移剌蒲阿:“我军生死存亡,能生擒他更好。”
可对于战士而言,被擒和被杀有什么两样!此情此境,本想对星衍劝归的飘云竟直接羊入虎口,如何自救?!不得不说,对夔王府和小曹王而言,江星衍是他们捡到宝、当真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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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波三折的战斗并未以江星衍出奇制胜而告终——
金宋的伏兵与增援,在这一夜的鹰愁涧呈现出前仆后继、络绎不绝的迹象,相互间杀得是乱云奔涌、眼花缭乱,常常是头抬起来、自己都瞧不出对面是敌是友。最终结局却是厚积薄发的江星衍和移剌蒲阿并未带回百里飘云这俘虏,不免教某些金军浮想联翩,到底是江星衍手下留情了,还是移剌蒲阿通敌卖国?
刘二祖重伤、百里飘云无力,何故不曾落于敌手,反倒虚惊一场地回营?当时当地,人仰马翻、沙走石飞、月华流黯,本该无物以相、束手就擒,斜路忽而杀出一支轻骑,为首之人挥舞着厚重但熟稔的“流星锤”——来者,正是赫赫有名的石敢当,石硅。
“石硅……”这个人和郝定一样,在沂蒙、莒县一带拥有不少旧时拥趸,一呼百应、堪称地头蛇;这个人和郝定一样,近两年从来跟随林阡左右,东征西伐,磨炼出了惊人的武功和将才,如果说百里飘云是难知如阴,那这个人便是动如雷霆……这个人,沂蒙的群狼扑虎事件后,谁都对林阡心服口服,唯独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此举,令今次包括红袄寨在内的宋军完全想不到他还能在马耆山出现,金军就更想不到!“石硅。”刘二祖眼眶一湿,顾不上自己伤势,问,“你是最早的十三翼,十三翼怎么可以反盟王?”
“六当家,我不过是忧虑抗金大业的前景而已,何来‘反’?十三翼中,诸如李全、江星衍,才是对主公充满了怨怼。“石硅提醒刘二祖的同时也是向他承诺,自己游离在外、但绝对不是主要矛盾。
“你……你称他主公……”刘二祖一怔,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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