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个大事件!
罗南回忆与血妖见面以来,收集到的那些信息。不说别的,单只论血妖言语中涉及到的那些人……这个其实也只需要一位就够了:
提供给血妖“密契书”,又同意充当其画师的密契尊主——即便是以罗南贫乏的认识,也知道这位已经站在世界巅峰的超凡种强者。
如果非要给地球上的超凡种排个位次,再怎么限定条件,这位老先生也无论如何不可能掉出前五。
相比之下,血妖的份量反倒有些够不上了。
当然了,血妖这人,所说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把时钟拨回五分钟前,罗南肯定还是将信将疑。问题是,血妖私下邀来的万流花现踪,就把这份怀疑给打消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也仅仅是因为他对万流花本人的陌生,而导致的些许残留。
这点儿残留也没什么,他此前是不认识万流花,可超凡种本身做不得假,且想来血妖也不至于拿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言来晃点他,回头问问武皇陛下,甚至问问章莹莹,也就是了。
既然血妖所说的大半是真,那么,他所描述的这件事、这个明显已经超出了个人恩怨范畴的大事件……
罗南自家的壳子能不能装得下?
都不用费心去想,罗南就已经知晓答案。
果然,相对于永远送不到嘴边的馅饼,还是冷酷现实更容易与人保持亲密距离。
罗南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密契尊主和血妖等人的谋算,只能是凭借此前获得的片断信息胡乱猜测:
“你们是准备乘势而起,惊艳亮相,然后放一个大内讧术,让大家把彼此的狗脑子都打出来?”
此言一出,血妖还没怎地,倒是旁边看上去比较矜持淡定的万流花,轻咳着笑出声来:“啊呀,比传言中可爱多了。”
“……”
血妖竟然没否认,又或者纯粹是顺着罗南的话茬胡说八道:“狗脑子什么的未必能看到,其实我们只是想挑破一些脓包,暴露出一些伤疤,催大伙儿早治早好,仅此而已。”
罗南就盯他。
血妖耸肩:“好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按照别人的规矩做事,最后还能称心如意的,唯有受虐狂和舔狗。从这个论点出发,你要说我们唯恐天下不乱倒也没错……实在是现在的规矩太不友好。
“我们需要改变他。这种事情,一个人做不到、撑不起,而要号召起亿万人,且不说成功率多少,咱们也不是那块料。
“这样,我们既退回不到最原初的那个点,也无法实现最终极的普遍,那么就不妨追求一个暂
时圆满的小圈子……做出这种选择最正常不过了。”
罗南不理会血妖的终极解释,他只是问:“你们想怎么改呢?”
“呵呵,这个就是核心机密了。”血妖对罗南使了个“wink”,在后者的恶寒反应中,他嘎嘎地笑,“其实也没那么玄乎了,只不过为了尊重现有的同伴,也追求效果,需要尽可能地限制知情者范围。当然,如果你也是‘同伴’,就肯定没问题!怎么样,加入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不加入。”罗南的回答简单直接。
血妖“啧”了一声,倒也不是特别惊讶:“要不咱再交流一下,说个理由?”
罗南“嗯”了声:“血妖先生你说的,确实是非常有用的信息,也是很好的思路。不过,我在想,你提出来的这些东西,圈子也好、借壳也罢,最后都是需要做利益交换的,对吧?”
“差不多吧。”
“那么偏不凑巧,今晚上,有关我爷爷的实验室设备、笔记,也许还有其他相关的种种,每一样东西,我都不会……也不允许任何人把它摆上货架。”
“喂,这些东西可不在我们利益交换的范围内,我们是很尊重同伴的底线的。”
“那就更不凑巧了——我很年轻,我不成熟,所以我的底线可能非常任性。”
罗南对着两位超凡种摊开手,很快又攥起拳头,像天平那样上下摆动:“其实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血妖先生你此前描述的、讨论的东西,都不在我擅长的领域,这让我无法做出能够说服自己的判断。”
“问题是你很年轻,可以学……”
罗南打断他的话:“血妖先生,你觉得我是天才吗?”
血妖微愕,随即大笑:“如果你不是天才,现在就可以把这个概念从人类语言中抹掉了。”
对这种过誉之词,罗南只是摇头:“事实,单只是研究构形与超构形,我的精力、计算力已经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在我擅长且持续钻研的领域,都还做不到尽善尽美,又怎么可能去轻率开辟新的、同样深奥的领域呢?”
血妖还在劝:“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大家可以取长补短,互相依靠嘛!”
“这就回到更底层的问题上来了:血妖先生,你觉得,我应该依靠你吗?我能够无条件地信任你吗?”
血妖微怔便笑,但回答终究含糊起来:“信任本身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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