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崩塌的堡垒,亦在此列。
当白骨架与土石方整个垮塌之后,高度是降了许多,可废墟所在,似乎才能真正见出它短时间内作用的强度和规模。
回想整个过程,从领域规则投射至物质世界,到堡垒崩塌,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却已经对山川地形,造成了这般影响。
后续肯定还有更深一层的变化。毕竟,它在时空架构上的作用,还没有体现出来。
可惜,罗南已经不能允许它进一步拓展下去了,否则真要酿成滔天大祸。
现在么好像还能接受?
罗南停下脚步,站在一处稍高些的土石废墟顶端,遥遥下看。
在他脚边不远处,是昏迷不醒、状态糟糕的蛇语,衣不蔽体,身上有多处烧蚀痕迹。
而距离他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是一处与周边区域差别较大的凹陷地形。
就好像是圈干涸的池塘,底部看上去非常凌乱,又隐约存有一些秩序残留。大部分和堡垒主体一样,都是由白骨和土石共同铸就的物件,看上去是柱体形制,林林总总怕不有数百根。
但里面大半催折、倒伏,只有部分柱体还保持完整,让罗南看到它们上面已经成型的“蚀痕”,以及暗红色的高温“余沥”。
事实上,这处“干涸池塘”仍保持着很高的温度,周边土壤有结晶化的情况,周边空气则分外干燥,烟幕空气都微微扭曲,偶尔甚至能够迸出点儿火星。
罗南怀疑,刚才在船上听到的爆音,是不是因为这片凹地的特殊环境,导致的粉尘爆炸。
蛇语说不定是正面挨了记狠的。
凌乱现场,破坏了很多应有的痕迹,让人头痛。
不过,罗南也没有纯凭目力。
他现在关注的,是在这片复杂混乱的物质环境之后,仍然还在不甘中挣扎的、非目力所能见的干涉图景;是那处原本“独立”,却已经不堪负重的特殊领域。
它就像是一头残破的魂灵,在混乱和绝望中哀嚎,不断地翻卷扭曲,想要挤出已经渗透到最深层的“毒素”;也试图将它的手爪,探向物质与精神层面,探向渊区、极域,抓取一切可以利用的能量。
这种时候,它没有任何遮掩,每一个干涉动作,都是本能呈现的最高效模式。看着它的挣扎,就等于是旁观一场交互干涉的高阶教学。
嗯,这么一想还有点儿变态。
可惜,受限于状态,这位层次上已经探不到“内宇宙”的边儿此前也没能探到,但至少有那种趋向。
如今就只能是“天人图景”的级别了。
罗南默默看着,有些惋惜。
可另一方面,他也感觉到了,在他精神层面的雾气殿堂中,从这头妖魔“下界”那刻起就描画复刻的“暗影”,即便还在持续完善,却似已经展现出了比当下实景更完整、更稳定的核心架构。
罗南眉头舒展,旋又锁起。
因为在此刻,他确定了,对面的妖魔魂灵,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也正将承受的“孽毒”,渗透向周边虚空。
事实上,早早就介入战局,施展助力的磁光云母,这时都阵发抽搐,对它管控下的虚空环境,颇感不适或曰畏惧。
先前由它一手造就的“大章鱼”式缝合怪,面对罗南时的温顺和自毁,或许就体现了它的感受。
现在罗南也没心思去给磁光云母做心理辅导,他的眉头锁紧,视角扩张,注视周边虚空的变化。
包括渊区之上,因为妖魔濒死状态变得极不稳定、随时可能随之崩盘的动荡漩涡;还有极域那愈发虚淡的印记。
要是“孽毒”从这些个渠道渗漏出去,乐子可就大了!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罗南长长叹息,千小心万小心,都拿蛇语去中转了,却仍然没能控制好量。
“孽毒”是他从“中继站”莫名携带出来的,他就是这个时空最大、最终极的危险源。他有这个责任,避免造成“孽毒”的扩散。
只是,像中继站那样,以大君位面架设“璇晶阵列”,进行防御、消解的高级手段,他是没有的。
只能用更笨的主意。
叹息声里,身后滚滚大江之上,杂货轮周边,亮起了浅浅的弧光。以它为支点,如葡萄串般的时空泡结构,与本地时空干涉力度骤然加剧,部分结构突出、前移,无声无息覆盖了北岸的堡垒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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