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底气足了许多。睡觉前,刘鹏冲了一大杯果珍在喝,顾远洋看见了,走过去抢过杯子,边喝边骂:“狗日的刘鹏,你把老子勾子(四川话:屁股的意思)打得飞痛飞痛的(四川话:很痛的意思),还不给老子冲上一杯。”
“妈哟,你硬是勾子大些安!还要老子给你冲水!”话虽这样说,刘鹏还是拿杯子给顾远洋冲了一杯果珍。
顾远洋刚好把之前那杯喝完,接过刘鹏手里这杯继续喝,喝了一半后,他问我喝不喝。下午训练出了很多汗,我也很口渴,所以他这么一问,我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口气把剩下的一半喝完了。
喝完水,我们就关灯上床了。或许是下午的训练强度的确太大,身体的疲惫正好也让我没精力再胡思乱想,我感觉躺下后没多大一会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起床的闹铃响起,我才伸了个懒腰醒过来。
每天早上出操时,先要统一在基地教室外面的空地上集合,再统一带到操场去跑步。这天,我们三人洗漱完走向空地时,离着多远就看到空地上的人围着一圈在看什么。
喜欢凑热闹是中国人的特性,我们三也不例外,脚上加快步伐走了过去。离着十米远时,我看到陈建国也站在人群中,眉头紧皱,这更让我好奇了:什么事能让向来面无表情的“魔鬼陈”也扭动了面部肌肉啊。
挤进人群一看,却让我胃里一阵恶心,幸好当时没吃饭,胃里没有东西,不然我铁定吐出来。
人群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不过,不是人的尸体,而是狗的,是昨天那两条警犬的,旁边站着好几个刑警。之所以我看到警犬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诧异而是想呕吐,是因为这两条狗死得实在太惨,它们的肚子都破开了,肚子里的肠子什么的,混合着血液,流了一地。
除此外,两条狗的嘴边也全是干涸的血迹,它们眼睛全都鼓得大大的,用人类的说法,这叫死不瞑目。单就现场看来,它们,似乎是相互撕咬而亡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群中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用在此处,倒显得甚是贴切。我看到有两个刑警马上转头,朝说话的方向瞪了过去,他们正是昨天牵着这两条警犬的警察。对于我们来说,眼前的只是两条狗而已,对他们来讲,这却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亲密战友,现在战友死了,当然听不得人说风凉话。
陈建国吆喝着让我们赶紧集合去操场跑步,看着他那张黑脸,我不禁又想起了卡片一事,不管是不是他放的,我觉得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在去操场的路上,我听见有些学员在议论昨晚听到了狗叫,有些人却表示没有听见,我心想看来也不止我们寝室三个人睡得死啊。
“那两条警犬死得好惨。”吃早饭时,我们三人坐在一起,顾远洋又提起了这事。
我一听,想起那个画面,刚吞下去的一口豆浆就呕到了嘴里。好不容易压住胃里的翻滚,我这才开口骂他道:“你龟儿子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啊!”
“咱们是警察,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开展工作呢?我倒是无所谓,写写文章就好了,你和刘鹏不一样啊,他是刑警,与尸体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你是巡警,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天在街上巡逻,指不定会遇着什么渗人的事呢。”顾远洋故意绷着个脸,说教起来。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狗肉么,反正你和那几个刑警关系也好,要不你去给两条警犬收尸?我帮你把菜都想好了,一份土豆烧狗肉,一份烧烤狗头,再来份狗血内脏汤,红红的狗血、花花的肠子,看着多有胃口啊。”说完,刘鹏把手中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喝了一大口豆浆,然后打了个饱嗝。
他说着前面还好,说到后面的狗血和内脏,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吐了起来。顾远洋也好不到哪去,跑到另一个垃圾桶旁,弯下腰就“哇哇”吐了一大堆。看来,他的心理素质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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