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也说你爷爷就是感冒,可任是打针输液,都没有什么好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这几天总是念叨着你和你妹妹,你这个周末要有空,就回来看看他吧。”我妈回答我说。
听着我妈提起徐妍,我有些心虚,我不敢想象,家里人知道妍妹被人强奸了会是什么反应。我这才想起,自打妍妹回了学校后,我还一直没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呢。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让爷爷按时吃药,保重身体。他身子骨那么硬朗,一定会没事的。”我这话,既是对爷爷康复的祈愿,也是我的自我安慰之语。
“对了,你周末回来时,叫上依然一起吧,你爷爷还没见过这个孙儿媳妇呢。”我妈笑着说。
“……恩,到时候再说吧。”我应付着我妈,因为我暂时还没想好如何与他们说这件事情。其实就我内心深处来说,暂时不愿意把我与依然分开的事情太扩大化了。
任是我伤心也好,悲痛也罢,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与依然之间的感情没有问题,我们互相爱着对方,不存在一方背叛一方的事,所以,我其实还有着一丝念想,或者说是幻想吧,幻想着有一天我们能破境重圆。
“马上九点了,你要上班了吧,那快别说了,下午下班的时候,给你爸也打个电话吧。别看他平时与你话少,他还是很想你的。”我妈叮嘱我说,我自是应了下来。相比于母爱,父爱就要含蓄深沉得多,这一点,在我爸身上体现得也是很明显的。
挂了电话,我走进了中队的办公室,除了大熊,中队的其他民警都在。他们看见我,都笑着与我打了招呼,我也掏出了从胖强那里拿来的软中华,分别散给他们。
“天童啊,半个月不见,你还学会抽烟了?”一个老民警一边接过我递过去的烟一边乐呵着说。
“哪里啊,实不相瞒,这次我本来想给大家带点东北的特产的,可走得实在太急了,没顾上,过几天,抽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我请中队的哥佬倌一起吃个饭,大家一定要赏脸啊。”
“天童,你太见外了。”另一个民警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我拱手说道。
大家一阵寒暄后,我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我虽是半个月没上班,可办公桌上还是很干净的,一定是中队同事经常帮我打扫着,这让我很是欣慰。
大熊没在办公室,我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他是迟到了。他现在已经是副大队长了,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是不会再在这里办公的了。还有,虽然我还没有问,但他应该已经不是我们中队的中队长了,我看了下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也不知谁会顶上他的位子。
“天童,你休完假第一天上班,最好还是去找大熊报个道,一来他升了官,和他搞好关系总是没坏处的,二来,他现在还兼任着我们的中队长,从程序上来讲,你应该找他销假。”坐了一会后,一个民警提醒我说。
他说得很是在理,我与他道谢后,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找大熊。在玉器案中,我俩闹了些不愉快,可事后证明是因为他被幽暖暖弄的红绳“套”住了,并且,他去抓远洋,说起来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当我取了他的红绳后,他后面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现在又过了半个月,我心里对他早就没什么了。
但是,我也明白,他现在已经是大队领导,我们之间是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我与他是不可能再做朋友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出中队办公室,就差点与迎面走过来的大熊撞上。
“天童,我正说去找你呢。”见着我,他先笑着打了招呼。
“熊大,我也想找你销假。”我浅笑着说。
在刑警队,口头上称呼大队领导时,多数时间都是两个字,比如说,谢俊以前是教导员,我们便叫他“谢教”,现在他升了大队长,便是“谢大”,而对于副职领导,中国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便是,除了书面用语要精准外,口头上称呼会刻意去掉那个“副”字,所以,大熊虽然是副大队长,但我们却是称呼“熊大队”,再精练一点,便是“熊大”。
喊出了这句话,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初,远洋告诉我,熊滔这个人,喜欢别人叫他“大熊”,这样他会觉得亲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曾经叫他“大熊”的那段时间,我们还是朋友,而现在,字还是那两个字,顺序变了,我们之间的感觉也变了。
“呵呵,那正好,走,去我办公室吧。”说完,大熊也没等我,直接转身走了,我跟了上去。
进了他办公室,我随手将门关上了。大熊一屁股坐在他那大大的办公椅上,然后指了指桌子前面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喝点什么?”我坐下后,他问。
“不用了。熊大有何指示?”我恭谨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虽然我当了副大队长,但因为中队领导的调整还没有开始,我们几个大队领导商议后,决定还是让我暂时兼着中队长,方便中队工作的开展。最近刚好出了一个案子,谢大队交给了我们中队,你来中队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时也都看在眼里,中队其他人的工作激情并不高,我对他们也不抱什么期望,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能和他们学,也不能荒废了青春。”说到这里,大熊停了下来,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去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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