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22年1月25日,大明新军五个步兵镇加一个骑兵镇,兵临朝阳门外,这也意味着明清之战进入到最后阶段。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大明还是建奴都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对于建奴来说,北京一旦失守,就丧失了关内的统治根基,那就万事皆休。
对于大明来说,北伐若是失败,那么打到北京城外的这五个步兵镇加一个骑兵镇大概率已经全军覆灭,崇祯多半也是身亡,国运也有可能被建奴打断。
崇祯一死,换朱慈烺登基称帝,大明会怎么样还真就不好说。
表面上看,大明现在是百业兴盛,工业革命也已经进入快车道。
但实际上,这一切只是表面繁荣,士子营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再加上北伐失利之后像徐应伟、阎应元这些士子营的中坚力量必然也会大量损失,所以剩下的士子未必能够顶得住保守派的反扑,一旦顶不住压力,工业革命也就戛然而止。
当然,这只是最恶劣的情形,发生概率小到微乎其微。
至少崇祯对胜利充满了信心,因为他手里有太多的底牌。
崇祯的底牌不只是军事上的,还有经济上的甚至政治上的底牌。
“朝阳门。”遥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显露出来的朝阳门轮廓,崇祯幽幽说道,“五年了,朕终于又回来了。”
“是啊,我们终于又回来了。”
山东总督王家彦也是莫名感慨。
不久前,王家彦亲自押解着第一批给养追上崇祯的大军。
跟随着给养一起到来的,还有王家彦从山东征集的民夫,不光是运粮的民夫,还有负责挖掘壕沟、修筑铳台的民夫。
京师之战,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打持久战,就必须得挖壕沟、修铳台。
所以就近从山东征调民夫也是难免的。
不光山东,崇祯甚至于打算从朝鲜征调民夫。
而且从朝鲜征调的民夫,也不打算再放回去。
相比起其他的蛮夷种族,朝鲜人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是最大的,所以同化起来也是最容易的,这点从李禹成等朝鲜军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绝大多数朝鲜人对于成为大明人没有丝毫抵触。
这次跟着王家彦来到北京的只是第一批民夫而已。
崇祯又问道:“王卿,你可还记得我们逃离北京时的狼狈模样?”
“如何不记得。”王家彦喟然道,“因为张缙彦等逆臣勾连贼兵,打开了城门,京师陷落在即,臣等甚至连妻小都来不及知会,当时情形,真是惶惶然犹如丧家之犬,哦,圣上,请恕臣失言,臣说的乃是自己……”
“欸,王卿你又何必给朕留面子。”崇祯哂然一笑,又说道,“当时情形,你我君臣就是丧家之犬,好在我们的选择并没有错,若是没有当初的忍辱负重,便也没有今日之北伐,所以王卿大可不必为当初的决绝而挂怀。”
王家彦摇头说:“臣即以此身许国,又岂会以家小为念,便是再来一次,臣依然会抛妻弃子追随圣上突围。”
王家彦是在表明心迹。
言下之意就是,圣上只管放心围城。
即便建奴拿臣等妻小为质进行要挟,臣等也绝不会理会。
“或许事情仍有转机。”崇祯却又反过来开始宽慰王家彦,“多尔衮还是有点脑子的,应该不至于拿人质来做要挟,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根本就没什么用。”
……
“那没什么用。”多尔衮果断拒绝了祁充格的提议,摇头说,“崇祯雄猜阴鸷,连传家将近三百年与大明同寿的魏国公府都能说拔起就连根拔起,他又岂会在意如王家彦、吴麟征等文臣以及勋贵的妻儿老小?”
祁充格一想也觉得在理。
再说王家彦、吴麟征他们对崇祯的影响力也是有限。
当初跟着崇祯逃出北京的赴难九卿,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受到了崇祯的重用,但是自从士子营成军之后,就失去了崇祯的信任。
至于巩永固、刘文炳等四勋贵更是毫无影响力可言。
所以就算拿王家彦、巩永固等人家小要挟也是没用。
“真可惜了。”祁充格轻叹一声又道,“继崇祯的袁妃病亡之后,崇祯的长女长平公主也在不久前病亡了,要不然倒是可以拿这两人来要挟崇祯,崇祯可以不顾赴难九卿以及巩永固等人的妻小死活,总不能不管他后妃以及长女的死活吧?”
“尽说废话。”多尔衮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正说话之间,曹尔玉匆匆走进来跪地禀道:“主子,明军到了!”
“明军到了?”多尔衮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皱眉道,“明军到哪了?”
曹尔玉深吸了口气,沉声禀报道:“探马回报,明军已经过了八里桥!”
“什么?明军已经过了八里桥了?!”多尔衮勃然色变,这也太快了些。
饶是多尔衮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骤然听到这一噩耗,还是难免吃惊,因为心理上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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