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赵靖忠知道这一点,他在挑战一个人的极限,一个人能够忍耐背叛和饥饿和怨恨的极限,更何况,自己的对手在他眼力还只是一个娃娃。
十八岁能做什么。赵靖忠想到这里发出一声冷笑。
等着瞧。
都瞧仔细了,府内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禀报。
......
北方食肆的生意今天不怎么火爆。
因为赵靖忠望楼的缘故,没有人想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钻进那个竹林中的密道。
即便如此,张峰依旧做了一大锅烩菜,香飘四溢,味道不懒,这是典型的同州特色,今日信王没有机会尝,但却被路过的客人们争先抢购一空。
现在张峰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条密道如何运送食物进去,总不能辛辛苦苦挖出的地道,用了还没两天,就失去了任何的战略意义。
加之密道之内,今日已经有些水渍,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地下水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这条生命的补给线。
七音和小妹无精打采,但她们的心里是快活的,只要能和哥哥一起,其实做厨娘也是一种享受。
张峰需要尽快想办法。他透过轩窗望一眼那高挑的望楼,足有五丈,这样的高度,府里的情况必然尽收眼底。那四个望楼上面各站着两个士兵,两个时辰一轮替,且轮替的时间非常短。
接班的两名士兵先爬上去,上面值守的人再下来,府内人的任何行动被会被丝毫不差的录入监视范围。
赵靖忠认为自己所做的并不是什么小聪明,他要求值守望楼的士兵要带着笔和纸,随时记录府内可疑的动向。
又一天没怎么吃饭的信王坐在殿内,站在他身旁的人一个是姚丁川,一个是二十八。
二十八前几日上街砍杀东厂番子,惊动不小。至少让全天下人知道了,信王现在的处境。
信王本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但此时,看着面前的二十八,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有话说不出的神秘微笑。
二十八其实习以为常,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时在想什么。
自己刚刚立了战功,他不愿开口罢了。
现在外面主事的人换成了赵靖忠,此人阴毒非凡,又建了望楼,大家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不知殿下作何打算......
二十八问他,信王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姚丁川说道,现在这形势,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尽管张素生在外面开家食品铺子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
为今之计,还是要想方设法脱困才是......
信王咳嗽一声,开了口,脱困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死......
他说完了话,姚丁川和二十八当即跪在了地上,面色煞白。
厂臣见不到我的尸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今日一战,虽然我们挣足了脸面,但也将这脸面与厂臣撕破了。撕破了脸的人,还有什么顾忌......
二十八闻声说道,不如,我带领兄弟们冲出去,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就算拼尽了性命也无妨,只要殿下能够活下去,我和这帮兄弟们也就值了......
咳......
信王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二十八,似乎是在告诉他,你说的话我敢相信吗......
姚丁川说道,二十八所言其实倒可以一试......
信王依然是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越是关键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
信王的性格有些多疑,越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口,他就越是多疑。
他一直认为二十八也许是在骗他。他的深沉越是在危难的时刻,就会变成某种深沉的臆想。
二十八觉得自己的话确实多了些。
他是皇族,是信王殿下,也许会是明天整个帝国的掌舵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理虽然对,可让他置于险境,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那都是自己的错。
人不能随意犯错,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一个错误,就会毁了一切。
他的想法越发难以让人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在这等着饿死。
一夜无话,一夜饥肠辘辘。
外面的张峰看着望楼上通宵不灭的火把,决定让这位王爷先饿一饿。
第二日清晨,细雨绵绵,空气中全是湿冷的味道。
张峰察看了密道的情况,情况不太好。因为施工过程简陋的原因,无处不在的地下水已经漫到了膝盖位置,并且还在不断上涨。若再闲等一日,怕是明日这条密道就会失去作用。
昨日信王饿了一整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食物送进去。张峰知道信王忍受饥饿的极限,他想要做点什么,但慢条斯理,显得并不着急。
七音和小妹这几日住在店里,两人作伴,时常有说有笑,但也许是太过劳累的原因,他总觉得二人都瘦了些,却又说不出来是哪。
前两天运进店内的食材已经全部用完,现在店里只有些玉米和红薯,量也不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