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小老虎才渐渐平复了口中的呜咽,他松开紧紧搂着早弥的手,看着那张天使吻过般的容颜,声音稚嫩的说道。
“卿实姐姐,你的额头是被蚊子咬了吗?”
早弥下意识摸上了那处皮肤,只摸到了一个肿起来的大包,还是温温热热的。
“……嗯。”
六月份有蚊子再正常不过了,天真的小孩自然是也没多想,只是轻轻提起嘴角无邪的笑了笑由衷的感慨了声。
“好大的蚊子啊。”
早弥:……
确实挺大的。
小姑娘陪他又坐了一会儿,中岛敦提醒她应该回去了,她却说不急看他吃完茶泡饭再说,小老虎二话不说也是端起碗埋头吃了起来,早弥怕他呛着还不忘提醒他慢点别噎着,等到他最后一口汤饭,她这才把微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为什么只喜欢吃茶泡饭?”
早弥问他。
中岛敦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和米粒,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量很大,能吃饱。”
十二三岁的少年待在这个铁笼里也有些时日了,从来都是吃着压根垫不饱肚子的干面包和粗粮饼干,连茶泡饭都是奢侈,更别提其他的山珍海味了。
早弥一顿,唇角勾了个柔和的弧度,“下次给你带点别的好不好?”
收拾完了碗筷,少女便同他道了别,转身往出去的路走了过去。
玫瑰窗户的斑斓光芒以往是她来这里必定欣赏的事物,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可她今天确实提不起一点兴致,一双红眸静如止水的盯着不远处的出口,一个高大的白衣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中岛敦口中的福利院院长。
那个把他捡了回来却又对他百般虐待的男人。
十四岁的少女走近了些许,冲他歪了歪头,本应是天真灿烂的面孔却是一副大人般的稳重模样。
“您果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了。”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男人就算不回答她的问题,早弥也是心中有数的,明明没有多少黑面包给他吃营养却一直有跟上,十二岁的男孩即使饿着肚子也能稳长不停,饭后空气中弥漫的茶香,脚边时不时会出现的零星的米粒…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猫腻的话才是最不正常的。
过了许久,那人才徐徐开口问道。
“你已经去看过敦了吗?”
早弥挑起一边眉毛:“您不是都看见了吗?”
“虽说您对阿敦这般残忍是为了他好,可您就没想过,他以后离开了这里,万一他依旧察觉不到你的用心良苦该怎么办?”
孤儿院院长顿了顿身子,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会…?”
“我都听到了。”
过去的某一天晚上他同中岛敦的单方面谈话。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包括将他关起来也是因为【月下兽】的异能伤及无辜这件事情…一切都是为了阿敦,只不过你选择采取的算是最为残忍的一种方法而已。”
福利院院长缓缓地闭上了眼,疲惫的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资格称得上是敦的父亲,纵使他的父母对他做出的是更加惨绝人寰的行为…也是如此。”
早弥皱起秀眉:“果然是这样吗…”
男人沉默不语。
“呐。”少女垂下了晦暗的红眸,玫瑰窗棱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如同一个正在说话的人偶,“阿敦之前杀过人吗?”
视力优异的早弥看到了昏暗中男人的身形明显的抖了抖,这也算是证实了她的疑惑。
“有过,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关起来…”
“那个人的名字是?”
“一个研究员,叫做涩泽龙彦。”
……?叫什么?
一瞬间,早弥的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发出的刺耳声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弄得她无法听清他接下来的话,她只能想起前不久的龙头战争中,导致中也的六个同伴全部死亡的敌对组织首领,那个白发红眸黑指甲油的非主流男人的。
她无意识的在嘴中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那个出现在楼顶上的人又是谁?
“你……”福利院院长略微担忧的看了一眼早弥,原本的话题也就这么止住了。
“你说,敦以后会成为做大事的人吗…”
早弥晃了晃又涨又痛的脑袋,“我倒不觉得你是为了名利和金钱才会想出这种偏激的方法来对待他。”
男人没说话,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看那双红眸。
“你也不必担心,阿敦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他的能力,今后必然会用在【守护】而非杀戮之上。”
……
午夜时分,早弥独自站在某个不要脸的家门口盯着那扇木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会,她是怎么被森鸥外哄过来的来着?
…
时间回到半小时以前,头一次体验完值上半夜班的小早弥迈着轻快的步子往中原中也办公室走,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盘算着到底是黑森林作夜宵还是芒果慕斯更好一点。小调悠悠,回响在安静的走廊里带着点悦耳怡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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