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医疗部的重症监护室中昏暗一片,医疗器械闪烁出的警示红光打在昏迷中的男人脸上,苍白的脸背影照的更加虚弱,半点血色全无,早弥靠在墙上,翻阅着手里刚刚从负责芥川龙之介的住院医师那儿拿来的诊断书,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下颚撕裂性骨折,前额骨以及胸椎撕裂,颈部韧带损伤,上臂和大腿肌肉断裂,全身一度烧伤并且昏迷不醒。”
一语道完,她抬眸,看了眼趴在病房玻璃上望着床上病人的樋口一叶,苦恼地勾了勾唇:“这还真是壮观啊,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么多伤交加在一起,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樋口一叶身形一顿,颤抖的嗓音从嘴里传了出来,“……还请您不要说这种风凉话。”
再不满意她的说话方式,也只能忍住怒火,港口黑手党的纪律有多严明她还是知道的,绝对的等级压制,若是在这里起了争执甚至上升至武力斗争,她可能会连探视芥川前辈的机会都被剥夺。
“抱歉。”早弥歉意地赔笑了下,双手举在空中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不过,在这种状况下能活下来,芥川的生命力还真是够顽强的呢。”
简直跟他那师傅一毛一样。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形单影只的恶犬在遇到强大敌人之时,若是没有同伴的协助,受伤甚至死亡都是在所难免的。”
樋口一叶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好在那天对战的是武装侦探社[人虎],是秉承着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的侦探社员,如果换作横滨任何一个比他强大的犯罪组织,就算死在外面连尸首都找不回来都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蜂蜜发色的女人下意识攥紧了手掌,让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即使感受到了疼痛也依旧没有松手。
“早弥大人……您能让前辈他醒过来吗?”
“……”早弥默默把手放了下来,接过了下属川岛递来的情报,垂着眼粗略地翻了一下,启唇道,“不是我不帮,是首领暂时并没有让我治好芥川龙之介的命令。”
“这怎么可能——”樋口一叶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嘴唇颤抖了许久才把那个绝对不可能的猜想说了出来,“首领他…是要放弃芥川前辈吗?”
早弥不语,盯着情报上标注出来的信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道:“芥川先前击溃的卡尔玛运输的余孽目前正在招兵买马,大概是要准备找他报仇吧?”
她把那叠已经没用了的纸质材料还给了川岛,眸子如同淬了血的寒冰,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冰冷的疏离。
“我想首领也跟你说过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加入港口黑手党时就应当了解过的。”
“黑手党是以暴力作为交易货币的组织,只有拥有绝对的能力作为金钱,才可以在其中肆意汲取破坏,如果被仇家找上门,没有了暴力的价值,就等于是负债了的——”
话音刚落,一双手朝她袭来,抓住了她的衬衫前襟,早弥冷眼看着茶色眸中的怒火燃烧,抬手按下了身后的下属举起的枪,吸了口气,“真要动手的话,你可能连过来看望他的资格都会被剥夺的。”
女人咬着牙,下意识地攥紧了抓住领口的手,一字一语反驳道:“前辈他常年完成和执行的任务……取得的那么多成果,怎么可能成了‘负债’啊?”
早弥平静地看着对方,末了开口道:“那你呢?”
樋口一愣:“……诶?”
“你说的确实没错”,早弥抓住她的手掌,将紧紧握住她的衣领的手给动作轻柔地扯了下来,“芥川的强大确实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是组织内数一数二的异能力者,那你呢?”
“在首领的闭口不提下,你真的有足够的交易货币,来完成与我的交易吗?”
樋口一叶猛地弯下腰,捂住嘴,忍住那股让人莫名不适的翻江倒海,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厕所跑去。
早弥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黑色衣角,惟觉松了口气的放下心来,却又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
这个糟老头子……竟然非得让她来当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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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在首领房间里,早弥把刚刚从盒子里拿出来的奶油蛋糕摆在了桌上,将塑料餐叉放到了金发幼女的手里,有点没听明白的反问道:“演一出戏?”
身着黑色风衣,肩披红围巾的中年男人笑道:“没错哦,就是卿实君想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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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弥扶着额头,事后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划算。
她原以为森鸥外她过来的原因是为了询问她和太宰治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没想到就这么被人给带沟里去了。
她抬头,看了眼杵在身后那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无精打采地问道:“演的像真的不?”
川岛憋着笑,强压下几番意欲扬起的嘴角,装作严肃地回答:“真的不能再真。”
早弥半死不活地长叹了口气,领着身后的下属往监视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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