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点的功夫,早弥把车泊在了自家公寓外的马路上,车外的房子灯火通明,户外除了用来照明的路灯,甚至连车里的灯都没开。
晴香双手空落落的,只能下意识揪住裙摆,感受着早弥卿实刻意掩盖下残留的低压。
从她把花递给刚刚痊愈的芥川龙之介那时候开始,她的监护人的脸色就以一种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低沉了起来,刚刚在路上也是一声不吭,完全没有打开话匣子的意思。
可不是她教自己的吗,收到别人的东西要懂得回礼这种事。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不高兴,自己应该没有给她丢脸的才对啊……
早弥趁着她胡思乱想的功夫,突然开口叫道:“晴香。”
女孩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但还是应了声。
“芥川龙之介就之前跟你送过东西那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如同老式钟的指针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和他有交集啊?”
声音要多柔和有多柔和,堪比春风般,如果不看她的脸的话,任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
“……”
果然还是生气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呀……虽说卿实严明禁止自己同除了她之外的港黑成员接触,可是那个黑衣服的先生主动找上门的啊……
两天前,她站在吧台那儿数着这周的收益利润,正算得入神的功夫,店门的风铃突然被人从外面进来推得响了几下。
她抬头,结果就看到了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那儿,手里还拿着个精装过的包装盒。
晴香是见过他的。
早在一年前卿实把自己从贫民窟里带出来时,她一同去的他们口里的任务地点,濒临结束时看着不远处走出来的影子,因为从硝烟中走出来的时候表情过于冷淡了,让她甚至盯着人家的脸看了很久,虽说后来被他发现了。
如果不是卿实跟在他身后及时出现了的话,这种偷看别人被发现的情景是真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了。
事后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卿实还带着她去了趟传说中的港口黑手党本部,许是她的领养人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她甚至有机会见到了传闻中黑社会里只手遮天的港黑老大。
虽说后来还是很不凑巧的在大厅里又一次碰到了那个黑发少年。
“……”
可若真要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话,持续时间其实挺久了的,大概是从那位和这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漂亮姐姐来店里带走了一束康乃馨开始的。
自那天之后,几乎每周至少有两次能够看到那人出现在自己的花店里,手里还会时不时地带着些东西。
反正印象里自己那花店在开张没多久之后便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下午经过的话经常会带份红豆沙给她作甜点,上午的话则是无花果,偶尔还会带几个个大皮薄的雪梨,但两个人一开始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最多也就是在他送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他,把一束包好的鲜花塞到他手里。
起先那人好像以为自己不喜欢说话,也不会问一下今天送给他的是什么花之类的问题,在一次无意间的询问后发现她不会说话,反而没有原来那么拘谨了。
有些时候过来了,会和她闲聊上两句,因为那人看不懂手语,她也就只能摇头点头作回答。
好在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简单的问题,会问她之前带的东西还喜欢吗,说这些东西对嗓子都很好而且很新鲜,有些时候会提醒她晚上回家时记得关灯之类的琐碎,就像一个心思细腻的长辈一样,可看他那张脸又会发现明明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才对。
两个人也就算是这么联系着,可她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卿实不允许她和港黑有太多关联,她那么聪明,突然问的话也一定会让她怀疑,又不能用手语问他的名字,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把这个问题咽进了肚子里。
————
仔细想了一下之前的种种,晴香沉思了一会儿,还在寻思自己该把哪段经过告诉她时,早弥黑着脸突然靠近,语气生硬又带着促狭的笑意,“看样子认识时间不短啊,甚至还能让你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
“……”晴香挂着脑袋上的冷汗,忙摆了摆手。
早弥郁闷外加无语。
她弟弟喜欢上了个“未成年”的三岁就已经够让她愁人的了,晴香现在也到了个正值春意萌动的年纪,千万别因为芥川龙之介爹系的照顾喜欢上了这人。
“……”
要这么想的话她是不是欠?
因为当年太宰治打不过中也,老是逮着自己欺负,结果就这么歪打正着被他欺负出感情了?
她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受虐倾向???别人都是甜甜的恋爱到她和太宰治这儿怎么看画风都不太对。
也许是同为异能力者,脑子里多少有些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但他们两个好像从小时候就是在骂骂咧咧忍耐嫌弃中度过的,期间更是少不了太宰治时不时找森鸥外告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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