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湖此时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有点像那一年,他在家里纠结了好几天,终于决定承担起责任和家世败落的前女友结婚,结果前女友正要赶往机场,不仅要出国,还要和其他男人结婚了!
又有点像那一年,他拿着家里人凑的钱南下做生意,一开始顺风顺水,很快攒下了第一桶金,还没有衣锦还乡呢,居然被类似“水变油”这样低劣的骗局给骗了。
当时谢景湖有多绝望呢?
他不仅亏掉了在南方赚到的钱,还欠下了一笔巨款,如果不是他辗转找到邹教授,靠未来老丈人拉了一把,当时那笔欠款会把谢景湖彻底拖垮——要说谢景湖顺风顺水的人生,也就这么两次打击让他记忆深刻。
他现在又体会到了类似的感觉。
倒不是说邹蔚君手里保管的积蓄没了,谢景湖的天就塌了,主要是他早安排好了一切,想到了怎么花那笔积蓄,却被人釜底抽薪,简直是在愚弄他,在践踏他的智商!
“谢骞把他妈手里的钱,全花完了?”
谢景湖实在难以置信。
邹蔚君手里的积蓄,谢景湖估摸着应该有七八千万,钱放在邹蔚君手里,他从来没有担心过,邹蔚君一向不在乎这些,有钱时可以多花点,没钱就少花点,对物质生活不太讲究。
一口气花七八千万?
邹蔚君有一些比较贵重的珠宝首饰,都是从前谢景湖买来送给她的,她本人别说花七八千万,就是连七位数都没花过。
哦,是花过的,给谢棠三个小辈买房……谢景湖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他认为自己能完全掌控邹蔚君,现在居然失控了?
谢玉平点头,“魔都的地又不便宜,蔚君手里的钱不仅花完了,还不太够。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和你谈——”
“大哥!”
谢景湖着急打断谢玉平,“买什么地要花那么多钱,她手里应该有七八千万,这是我要投资工厂的资金,她没有和我商量过就全花了,我们家的日子还能过吗?”
谢景湖觉得邹蔚君不是得了抑郁症,而是失了智。
他让邹蔚君保管钱是信任她,现在邹蔚君的行为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谢景湖有一半是愤怒,有一半是故意在谢玉平面前表演的委屈。
邹蔚君自杀未遂后,大哥谢玉平很不待见他,谢景湖想让大哥看看,他一直在竭力挽救婚姻,现在反而是邹蔚君在破坏夫妻信任。
谢玉平是什么人,谢景湖这点小伎俩在其面前不够看,当下冷笑道:
“你可以投资工厂,蔚君就不能花钱买地?要和你商量,和你商量什么,你在外面找女人,事先也没见你和蔚君商量过。”
谢玉平的话像耳光一样抽得谢景湖不自在。
谢景湖语塞,“那又不是一回事……”
谢玉平懒得与他争论:“在我这里就是一回事,蔚君是我谢家的媳妇,谢骞是你们的儿子,男人在外赚钱不给老婆儿子花,你想花在哪里?别说她只花了七八千万,她就是要花七八亿,你都要拿出来!”
七八亿?
只要想想这个数额,谢景湖脸色就要变了。
“大哥,我可拿不出七八亿,锦湖也没这么多现金!”
谢玉平上下打量亲弟弟一番,把谢景湖看得心里发毛才嗤笑:“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还不赶紧去挣。我是你哥,你年龄还小我就参加工作了,我该养你,但你现在都有了老婆儿子,还要叫我再帮你养老婆儿子?我刚才话还没说完,谢骞在魔都买的那块地,蔚君手里的积蓄不够,谢骞找人办了点贷款,你记得帮他还贷款!”
谢景湖被谢玉平教育了一顿,谢景湖还想质疑下谢骞买地的眼光,谢玉平像赶苍蝇一样让他走:
“这些事我不管,你有疑惑就问谢骞去,你是他爸,平时要多关心他,父子间多沟通,我每天都有工作忙,没空总当你们的传声筒!”
谢景湖下楼时表情很不好,谢大嫂叫他留下吃晚饭,谢景湖勉强挤出一个笑:
“大嫂,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吃饭了。”
谢大嫂能看出来谢景湖没有吃饭的心情,只是嘴上客气一下。
谢景湖出门,谢棠从厨房里端了一碗刚炸好的丸子,边吃边笑:“不知道我爸说了什么,我看三叔头都快气炸了。”
能说什么呀,肯定是说谢骞买地的事。
谢大嫂清了清嗓子,“你别只顾着吃,赶紧给谢骞打个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这两天他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多陪陪你奶奶。”
谢骞在老太太跟前,谢景湖有气都没处撒。
否则谢景湖端着亲爹的架子,真的把谢骞教训一顿,谢家人也不好拦着。
不过有谢老太太在,谢景湖是休想动谢骞一根汗毛的。
谢棠把丸子咽下去,放了碗擦嘴:“我知道谢骞在哪里,我亲自去找他。”
谢景湖在老太太面前没法撒气,在侄女面前也得要面子。
谢棠往身上套了件大衣就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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