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鹤龙冷静下来,才感受到被打的两处传来的疼痛,脑子还有点晕,他扶着门框,缓了缓说:“我孙子丢了,两个月前接到过一张纸条,大概意思是出狱了要报复我,所以,你算个嫌疑人吧,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来你这看看。”
赵延军把郭鹤龙的脸拉近:“姓郭的,我确实恨你,逼得我下跪磕头都不肯放过我,不就是抢点钱吗?又没杀人,现在你又怀疑我绑架孩子,你这是埋汰我啊!我赵延军有那么下三滥吗?”
“老孟太太那么大岁数你都给踢骨折了,你说有没有呢?”郭鹤龙没想揭他的短,只是想到了这茬。
“赵延军,当年我没做错,你要是真觉着不搞点事不舒服,别动我的家人,冲我来怎么都成,就算给我弄死也算是个男人做的事,不过要弄得干净点,好容易走正路了,别再进去啦。”
郭鹤龙拍了拍赵延军那青筋暴跳的手,一直被揪着脖领子有点累。
赵延军松开了手,看着面前满脸颓败的老头儿,感觉像面对刺猬,想咬又无处下口。
“有一次我去过水库,当时你坐在坝棱子抽烟呢,我就想着过去给你踹水里去,结果有人来了就没动手,我赵延军报仇就是这么整,没那耐心写纸条通知你,记住喽!”
“那现在呢?你还想怎么整?麻溜地!”
赵延军叹了口气,向外面一指说:“看你丢了孙子着急,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咱们肯定还没完,你走吧!”
郭鹤龙摆摆手,向外面走去。
“捂着点脑袋,出门再有啥事我可不认账。”赵延军在后面喊道。
——
一个男人端着一碗小米粥,笑眯眯的看着郭路:“醒啦?这一大觉睡的,喝点粥吧。”
那是个很平凡的男人,头发剃的有些凌乱,一看就不是专业理发师处理的,短胡茬儿围着嘴形成一个明显的圈,小眼睛一笑弯成了绿豆芽,还挺有喜感。
他就像是街上寻常见到的路人,除了不像富贵人家出身,其他任何一种艰难谋生的职业都有可能,不过郭路更猜他是煤矿工人,因为墨城本来就是个大矿区,采煤工人不计其数,另外,那端粥碗的手指甲里,有明显的黑泥。
是不是那个要报复郭鹤龙的劳改犯呢?
在不确定情况之前,郭路决定装傻,他脑子里想着郭好的表演,那才是小孩儿该有的样子。
瘪了瘪嘴,发出一声干嚎。
男人放下粥碗,抱起郭路:“不哭不哭,有啥事跟爸爸说。”
“爸?——”郭路惊异,难道又重生啦?
男人眉开眼笑:“对,叫爸爸,叫的真清楚。”
抱着郭路颠了颠,如获至宝的样子。
郭路决定将扮小孩儿进行到底,响亮的叫:尿尿
男人把郭路放下,给他套上鞋,拉着手引到床边的一个痰盂:“往这里尿,自己会脱裤子吗?”
郭路可不想让他给脱裤子,再说一岁的孩子了,松紧带的裤子脱起来也不算费事。
很大一泡尿哧得痰盂嗡嗡直响,确实有点憋的慌。
男人在旁边还赞不绝口:“这童子尿都能治病啊!”
郭路很怀疑他下一个动作是端起痰盂喝尿,好在男人只是说说而已。
“来,肚子空了,咱喝点粥。”男人又端起碗,凑到郭路嘴边。
郭路张开小嘴儿慢慢的吸溜,这情形,想害他有的是办法,也不怕下毒。
一个黑脸女人开门进来,看了郭路一眼,和男人说:“醒啦?”
这个女人唤起了郭路的记忆,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黧黑脸就是她,接着又想起很多事,他四处瞅瞅,没有白小妹的存在。
男人答道:“刚醒,撒泡尿,就开始喝粥了,小子挺好养活。”
女人过来揉了一下郭路的脑袋:“会说话吧,叫声妈听听。”
郭路耷拉眼皮继续吸溜,他对这女人的印象还不如貌似矿工的男人。
矿工得意地说:“刚才还叫我爸了呢,这孩子应该刚会说话。”
女人盯着郭路,狐疑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郭路傻乎乎地看着她,一副迷茫的样子。
女人说:“这傻孩子,睡一觉咋啥都忘了,我是妈妈,这个是爸爸。”
郭路打个哈欠,眼睛半闭,身子没了骨头似的歪到旁边的被子上,嘴里喃喃地说:“觉觉......”
“这咋整的,不刚醒吗?咋又睡?”女人不解地说。
“指定是你药给整的太多了,爱睡睡吧。”男人把郭路放平,盖好被子。
郭路翻了个身,脸向墙壁侧躺着,做出舒舒服服入睡的样子。
男人这才问:“打过电话啦?怎么样?”
女人说:“差不多了,有个合适的人家,那边再问问,定准了咱就给送过去。”
男人说:“可得小心,我看墨城电台里都播寻人广告了,这家找得挺急呀。”
女人说:“街上也有贴的寻人启事,还有照片,是更小时候的照片,也不太像。再说,他白桦的也搜不到咱兴平来,这么大孩子不记事,养一阵模样就变了,谁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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