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从清晨开始撒落的小雪停了下来,处理完事务的柳念终于回了家。
初入院中,一大片雪人映入眼帘,雪人的个头大小不一,模样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体型庞大,七手八脚,有的则是圆头圆脑,没有手脚。
如此大的差别,可以看出绝对不可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除非那个人闲得发慌。
来到那棵常年庇荫自己打坐的栀子树下,禾灵正睡姿不算维雅地在石头上酣睡着。
她那一身较为保守的装束,因睡梦中不经意的举动,而变得有些开放,玲珑的脚丫悬在离地不过半尺的空中,正对脚丫的地面上,倒放着一只女子白鞋,也不知是睡前脱下的,还是梦中脱落的。
看着睡美人这张白里透红的丽颜,柳念的眼眸慢慢转为黑色。
他俯身蹲下,手指在禾灵的小脸上轻轻划过,酥痒的触感传来,处在梦中的姑娘本能地动了动面颊的肌肉,像驱赶苍蝇一样,给了自己一巴掌。
在确定禾灵是真的睡着了后,柳念润了润嘴唇,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柳念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按着石头,动作小心翼翼,将面庞向禾灵的脸蛋缓缓贴近。
这位睡得香甜的姑娘此时毫无防备,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对润过的嘴唇,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柳念的嘴唇越过禾灵的小嘴,翻过禾灵的面腮,来到了耳根旁……
紧接着,一声如雷的吼声在院中响起,树上积雪与花瓣哗啦啦落了满地。
树下,禾灵满头花雪,捂着耳朵,一脸幽怨地瞪着柳念:“大坏蛋,你刚回来就欺负我!”
柳念挺着腰杆,傲然转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请你来是看孩子,当保姆的,可不是请你来睡觉的。你在这偷懒,身为雇主的我叫醒你,本就是天经地义!
对了,土包醒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她?”
禾灵掏着耳朵,对着柳念的背影,气呼呼地说道:“大坏蛋,你别以为背过身去,这事就可以躲过去了,我早晚有一天也在你睡觉的时候,悄悄在耳边吼上一嗓子!”
忽然,禾灵像是想到什么,着急地取出一面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上没有涂鸦,就是有个不算明显的巴掌印,方才松了口气。
“上次被你涂得跟个碳球似得,也不知道那些病人背地里笑了多久。
幸好,这回我如花似玉的小脸没有再遭受你的残害……”
转身瞧着自说自话的禾灵,柳念嘴角抽了抽,他明白对方是因为刚刚的吼声,而陷入了短暂的失聪。
这体魄好弱呐……
在用枯木逢春为禾灵修复好受损的耳膜后,柳念也顺利地得知了小土包的情况。
原来在柳念离开浩气山的第二天,小土包就已经苏醒了,之所以不在院子里,则是因为被禾文拉去玩。
柳念在浩气山的时候,禾文就时常来邀请土包去玩,这个情况本就在刘大念的意料之中。
栀子树下,柳念与禾灵面对面而坐,在两人的中间还摆放着一堆刚刚结出来的水果。
“你就放心吧,我师兄绝对不会让你徒弟受委屈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师兄对我爹之外的人那么顺从。”
说罢,禾灵咬了一口桃子,随着果液流过舌尖,她享受般地抖了抖身子,发出了一声轻喃。
“我也相信那个胖小子,只不过,听完你的讲述,我发现你好像啥也没干啊!”
柳念扬着下巴,幽黑的双眸炯炯地望着禾灵,语气深沉地道:“我是叫你来看孩子,结果土包天天由你师兄照顾,你则是待在院子里,将那十几吨的水果吃得一干二净!”
禾灵将未嚼碎的果肉咽了下去,心虚地避开了柳念的视线:“我……我再怎么说也算是帮你看家了,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而且,你另一个徒弟还没醒呢,我守着她,也不算白吃你的东西!”
说着说着,禾灵渐渐有了骨气,正正地看向柳念,眼神不再心虚。
柳念却是眼眸迷离,面露思索。
“大念,我记得离开的时候,已经解开了安睡法阵,皖鱼丙苗应该早就醒了才对,可她却一口气睡了二十多天,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
“这很正常!”刘大念轻笑一声,回复道:“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见柳念陷入了沉默,禾灵自信地说着自己的功绩:“你是不知道啊,我怕她醒来一个人害怕,所以整天都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每天都老无聊了!”
“你确定寸步不离?”柳念一脸质疑地说道。
“那当然!”
柳念轻哼一声,声音严肃地训斥道:“吃就吃了,居然还说谎骗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久前你还帮白丘明治伤去了,离开了浩气山,怎么能寸步不离呢!”
“我没骗你!”
禾灵嘟着嘴,委屈地说道:“我是扛着棺材去的,结果还被我爹骂了一顿。”
治病带着棺材,不被骂才怪……
柳念面露恍然,揉着下巴,说道:“难怪我听说你爹刚治好,就因为看到什么东西又昏了过去,原来是因为这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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