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鹤鸣在南书房与皇帝争执了半个时辰,但皇帝铁了心不改主意。冯家惹了陛下震怒一事随着冯鹤鸣脸色铁青、步伐沉重地离开皇宫传扬开来。
唐城送的是密折,无人知晓其内容,但皇帝批完后却是走常规流程发回的,有心人想打听肯定能打听出来。
冯氏族人在原籍为非作歹,有几人被唐城判了斩监候,而皇帝居然丝毫不留情面地批复立刻行刑,除此之外还有要流放、要监禁的几十人,皇帝一点儿都没放水。
半天时间,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众官员贵族议论纷纷,有说皇帝大公无私的,也有说皇帝沽名钓誉的,还有说皇帝忘恩负义的,不过只敢在私下里说说。
冯家的气氛不太好,在街上玩乐的冯家子弟都被找了回来,约束在府里。冯家老夫人的房里,冯鹤鸣和冯鹤翔兄弟两个同母亲在商量对策,冯三爷出海了。
老夫人满脸泪痕,悲愤地哭道:“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冯家动手,他这是当了皇帝,用不上冯家了是不是!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大不敬!”冯鹤鸣虽然也不痛快,但皇帝说的也没错。
“他能做我还不能说了?他忘了从前冯家是怎么帮他的?是不是皇后给他出的主意?若说铲除外戚势力,他怎么不对林家出手,林家个个位高权重,他怎么不防着?”外孙继位后被人捧着供着,有些飘飘然的老太太是不讲道理的。
“母亲!”冯鹤翔声音有些大,“冯家当初帮他是因为他是妹妹的儿子,我们这些当舅舅的有责任帮扶外甥!”他不知道自己大哥是怎么想的,但他和三弟努力出海挣钱供给皇帝只是这个原因。
“陛下处置冯家是因为冯家人做人无道、持家无方,做出为害一乡之事。至于林家,人家一家人清清白白的,有什么罪责?”冯鹤鸣脸色灰败的说道,总是冯家自己犯了国法的。
“那是他母后的亲人,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儿都不容情,他的心都扑在皇后身上了。也对,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是他母后的家人呢!”老太太不讲理的把不满推到了宣平身上。
对于皇帝拒不肯纳冯家女入宫一事,冯家最不满的人就是老夫人,她盼着冯家与皇帝能亲上加亲,更私心里盼着下任国君仍是冯家女所出。虽然她面上接受了此事,面对宣平也很得体,可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如今就爆发了出来。
“母亲,陛下只是惩治主犯,没有治兄长治家不严之罪,没有牵连到整个冯家已是开恩了,若他心狠一点儿,这些事虽不至于让冯家灭族,但绝对能让冯家人退出官场。
况且此事与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皇后娘娘让冯家人犯国法的,母亲,皇后娘娘从没对冯家做过什么,你不要对她有这么大敌意!”冯鹤翔有些头疼地说道。
“母亲,这些人自己犯了罪就该自己领受,若冯家人作威作福、逼死人命陛下都不处置,陛下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处置其他人?
母亲,冯家早期是帮了陛下,可冯家没能力帮他争位,他如今坐上了这皇位,我冯家就不要给他添乱了,只要冯家人安分守己,陛下决不会亏待冯家。
儿子来请母亲是希望母亲能去找陛下求个情,不让冯家分族、分宗罢了!”冯鹤鸣有些颓败的说道,那些罪人他不想管了,可他接受不了分族分宗,那冯家不就散了吗?
“他还要让冯家分崩离析,他到底想干什么?来人,更衣,我这就入宫去问问他!”老太太站起来就要走,哪家不盼着家族兴旺,南方的大家族,宗族观念更重,接受不了这个。
“母亲稍安勿躁。”冯鹤翔急忙把人拦住,“其实分族分宗也有好处,至少那些不服管教之人分出去后,再惹祸与咱家无关了。”
“住口,分族分宗,你让家乡父老如何看待冯家,以后见了列祖列宗怎么交待!”老太太最后还是气哼哼的入了宫。
作为皇帝的亲外祖母,皇帝给了她穿宫令牌允她随时入宫,冯老夫人本意是找皇帝的,结果皇帝刚召集了几个大臣议事,小太监恭敬地请老夫人到偏殿休息。老太太心急坐不住,干脆去了紫宸宫求见宣平。
南书房的事不会瞒着宣平,她自然知道冯老夫人来是为了什么,“请进来吧,忆冬,备茶,再拿些点心果子来。”
冯老夫人被请了进来,行过礼赐座寒暄两句后,忆冬带着小宫女奉上了茶点,老太太心焦如焚,没心思理会这些,自然也没心思说些废话。
“外祖母尝一尝,这是新制的点心。”宣平笑着说道,将点心往那边送了送,长辈面前,她向来守礼。
“多谢娘娘,可老身实在吃不下啊,娘娘想必知道陛下的意思,烦请娘娘帮冯家说句话吧,不能分族分宗啊,这个家不就散了吗!”冯老夫人心中有再多不满,也知道外人面前要收敛脾气。
“外祖母莫急,这事儿本宫也知道内情,陛下与大舅舅说话许是声急色厉了些,但您也知道,陛下就是这般直率性子,他心里想的绝对是保全母后名声,保全冯家。”宣平脸上表情十分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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