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宣平带着几个妹妹一起出门,先把她们送到了祥和戏园,叮嘱跟来的人好好照顾主子,又留下了两个暗卫悄悄保护她们,才去了清逸轩。
清逸轩是京城最有名的茶楼,除去只供御用禁止私人买卖的茶,全国各地的名茶你在这儿都能喝到。而且茶楼的装饰十分贴合它的名字,清新雅致,无一处不精美,是文人墨客们吟诗作画、附庸风雅的好去处。
宣平走进茶楼时,安王正在靠近门口的桌上等她,身边只带了两个护卫。
一见到宣平,安王就站起来走了过去:“来了,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不只我的合心意,母亲和姐妹们也都喜欢,都给你说好话呢。”宣平玩笑道。
“喜欢就好,走,我们上楼。”安王拉着宣平的手向楼梯口走去。
来到楼梯口,安王的一个护卫走在前面引路,然后是宣平,安王紧跟在宣平身后,呈保护的姿势,再后面是墨香等人。
护卫径直将路带到了三楼,宣平一挑眉回头看了安王一眼:“这也是安王府的产业?”
清逸轩一楼是雅座,二楼是雅间,三楼不许客人上来。
“这也是我母妃当年的嫁妆之一。”安王带着宣平进了一间雅间坐定,其他人在外面的桌上坐定。
“我记得你的外祖忠勇侯冯家也是将门,现在你的几个表兄应该也还在南边的水师任职吧?”宣平问道,冯家的爵位得的晚,如今才是第四代忠勇侯,没想到端惠贵妃能有如此庞大的嫁妆,一个远洋船队,一个清逸楼,单这两样的实际价值就能超过后宫任何人的嫁妆了。
“我母妃是冯家独女,上面有三个嫡亲兄长,我大舅舅继承了爵位;二舅舅自己在水军打拼也得了官职;三舅舅胸无大志,安心在家当富贵闲人。”安王拿过桌上的茶具亲自泡茶。
“后来我二舅舅被人陷害丢了官职,虽然最后洗清了冤屈,但他心灰意冷不愿再从军,整日在家颓废着。三舅舅为了让他振作起来,就说要出海做生意,二舅舅为了保护弟弟回到了海上,谁知竟让他俩做成功了。”
“等到我母妃出嫁时我两个舅舅已积攒了大批家业,给自己唯一的小妹准备嫁妆自然不会吝啬,后来我母妃去世后,这些就归我了。”安王将手中沏好的茶递给宣平。
“难怪能够自掏腰包养着镇北军,还有余力去安排灾民。”宣平说道。
对于调查安王一事,宣平并不隐瞒,也无需隐瞒。两人从前不太愉快,误会重重,这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说开的,需要经过详细地调查了解,安王也肯定调查了她。
果然,听了宣平的话安王并无不悦,对于宣平调查他一事,他也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没办法,那些灾民也实在可怜,到处最驱逐,我那儿若是也容不下他们,他们只怕要被驱逐到北胡草原上了,他们可是我宣朝子民。”
“你毕竟是武将,按理说不能插手地方政务,当地官员任你施为,是被你斩杀武州官员的行为吓破了胆吧?”宣平说话直来直去。
两人以后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理应是最亲近的,天天试探来试探去太累了,况且安王是个坦荡的人,又在军营过了这么多年,只怕也习惯了直率爽朗。
所以宣平觉得两人私底下说话时实在没必要跟官场上的老狐狸一样,一句话转几个弯,好几个意思,万一有一方领会错了,产生误会,徒增烦恼。
“有一半是这个原因,如今那些地方官见到我就跟鹌鹑似的。”安王笑着说道,宣平说的直接,没有客套,说明她把自己当自己人了,所以安王很高兴。
“你为什么要私自斩杀官员?”宣平问道,“这对你十分不利,虽然官员们派系林立,平时恨不得争得头破血流,但若是有人敢私杀官员,那是碰了他们所有人的底线,他们是会同仇敌忾,联手铲除敌人的。如今你在朝中处境艰难,只怕大部分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那时候到底年少,沉不住气,想不了那么多。可如今虽然知道了这事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但如果再把我送回当时,我仍然会这么做。”安王说道。
“他们究竟干了什么事?上奏折弹劾他们或者直接让他们死在战场上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惹麻烦。”宣平很奇怪,她感觉安王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因为忍不了,上奏折太慢了,而且他们朝中有人,很容易脱罪;至于让他们死在战场上,那他们就算是为国捐躯了,他们不配得到这个荣誉!”
“当时我奉命去支援武州,却在半路上就听到武州城破了。”安王叹了口气,“我花两天的时间攻进城去,杀光了北胡人,可是已经晚了,武州城内血流成河,城中居民被杀了十之八九。”安王声音低沉。
宣平听得难受,她没见过战场,听着百姓的惨状就感觉有点儿窒息,一个州城有几万人,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样子应该是人间的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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