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和宣平在宫里用完早膳后,陪着太后说话解闷,直到用完了午膳,太后去午睡,两人才带着太后给的大批年赏出了宫。
安王没有再坐自己的马车,挤在宣平的车里一起回王府。宣平吃过午饭后有些困顿,靠在安王怀里闭目养神,安王目视前方,眼神发直,明显是有心事,手下意识的轻轻拍着宣平的后背。
安王牵着宣平的手将她送回主院,温和地说道:“这大半天你也累了,让墨香侍候你歇歇吧,我去趟校场,看看那些小兵们练的怎么样了。”
“好,你去吧。”宣平笑得温柔,知道他因为早膳时的事心里不痛快,既然他不开口,宣平也就不劝他,让他自己想明白才好。
他与皇帝说话太急躁了,一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不但去不了边关,还可能引起皇帝的忌惮。
墨香也看出了安王有些不对,不禁担心地问道:“王妃,王爷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没事,有些事他还没想好,等他想好了自然会与我说的,最迟不过明天。”宣平说道,“给我换下衣服来,我去歇会儿。”
宣平在墨香的伺候下,洗漱更衣,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睡午觉。而安王满腹心事地去了校场。
因为不是上午集体操练的时候,所以此时只有二十来个亲兵在校场上训练,安王爷来到校场上,狠狠地检验了一番他们的训练成果,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的。
安王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得到发泄,心情好了许多:“你们这身手没怎么进步啊,还得继续努力。”
转头吩咐跟着他来校场的何清去找府医给他们看伤,每人再赏十两银子,然后就转身去了书房。
看着王爷远去的背影,躺在校场上的亲兵们哀嚎:自从王爷娶了王妃后,再也没来校场检验过训练成果,他们这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啊,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王爷了?
书房里,白默然、薛明和蒋旭(白羽)三人正在围着沙盘讨论边关局势。
见到安王进来,心细的白默然发现他神色还有些不对,问道:“王爷,今天朝堂上又有人刁难了?”
“没有,马上过年了,谁会这么不开眼,要找事也得等明年开印之后啊。”安王说道。
“那您这副表情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白默然问道。
安王:“明年我要回边关只怕不容易,边关那边的安排要再做些调整。”
“王爷,我们不是早就知道这点儿了吗?太子把你调回京城就是为了让你离开军队,肯定不会轻易再放你回去。可是最后做决定的是陛下又不是他,顶多就是费些事罢了。”薛明说道。
“如今不只是太子,父皇也不想让我离京,这事就难了。”安王说道。
“陛下觉得您功高盖主了?不至于吧,看前两天的事,陛下还是信任您的啊。”白默然疑惑道。
“目前父皇并没忌惮我,但是若我执意回边关的话就不一定了。”安王犹豫了一下,见脾气比较暴躁的三个人不在,于是告知了皇帝的意思,当然用词稍微美化了一下。
“死伤无数的边关军民尚且没有放弃,坐享京中的皇帝反倒要放弃自己的国土,荒谬!”听说皇帝打算放弃三州,向来稳重的薛明都有些气不过,若是王勇在,非得炸了不可。
“慎言,祸从口出!”蒋旭(白羽)急忙说道。
“你这话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祸,还会连累王爷!”白默然也说道。
“无妨,这里也没外人。这事确实可气,我也气不过,若不是王妃拦着,我差点儿当场对着父皇说出来。”安王很理解薛明。
“王妃英明!真是家有贤妻夫祸少!”白默然十分庆幸。
“边关正处于停战状态,陛下如今年纪见长,早就没有了青年时的雄心壮志,一心求安求稳,如今国库又空虚,自然不愿您为了收复三州,再起战事。”蒋旭说道。
“那三州的百姓呢,我们就要眼睁睁看他们在北胡的暴行下苦苦挣扎,连希望都看不到?”薛明很悲伤,薛家世代在燕云之地,太知道这些成了亡国奴的百姓有多惨了。
“你别急,皇帝能管住我们不主动起战事,可管不了北胡,如今冬天,气候恶劣,他们又惧怕王爷的威名才会停战。可王爷回京的消息早晚会传过去,北胡不会一直这么老实的。当北胡重燃战火,如今朝中并无其他可用武将,陛下自然会把王爷放回边关。”白默然说道。
此时,千里之外的北胡草原上,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刮在人脸上生疼,这里是北胡王庭所在地,营地最中间的汗帐里,北胡可汗雅布正在发怒。
“前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荣浩轩在九月份就回宣朝京都了,他们居然一直没有发现,白白错失了进攻宣朝的良机。”雅布气得一巴掌拍在座椅靠背上,“当前的气候我们不能出发进攻宣朝了,等来年春天,荣浩轩只怕已回到燕云了。”
雅布的军师,一个背叛国家的宣朝文人,杜瑛劝解道:“大汗,事已至此,发怒无用,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什么可想的,等来年看情况再做决定吧。”雅布对于错失良机懊恼不已。
不知为什么宣朝边关开始严查商队,负责送信的探子好不容易跟着商队混出了关,草原上已进入严冬,探子历经艰难直到今天才将信送到了。
“大汗,信上说是宣朝太子提议将荣浩轩召回成亲的,这太子若真是为了手足之情,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关心弟弟的婚事。中原有个词叫‘功高震主’,只怕宣朝太子对荣浩轩起了忌惮之心,把他召回京城成亲是为了给他套上枷锁、关进笼子。”杜瑛说道。
“宣朝太子这是打算自毁长城?军师是打算利用此事?”雅布问道。
“没错,宣朝太子已然容不下荣浩轩了,我们何不利用他,替我们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等荣浩轩没了,这武将凋零的宣朝,还有什么人能阻挡我北胡铁骑。”杜瑛说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雅布问道。
“明年暂时不要南下进攻宣朝,给宣朝朝廷一个边关已经安定的假相,宣朝太子就有理由把荣浩轩困在京城。让荣浩轩与太子在京都内斗,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是没有损失的,关键时刻,我们还可以帮宣朝太子一把。”杜瑛说道。
“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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