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转过头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只要查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小的看到了顾家的人,”陆家下人压低了声音,“顾家应该也查了出来。”
琅华手下有一些人为她效命,如果不是因为宁王攻城,闵怀遇袭的来龙去脉,琅华只怕早就清楚了。
“既然闵夫人托了我,你就去跟闵夫人说一声吧,”陆瑛道,“还要不要继续查,要问问闵夫人的意思。”
下人应了一声。
陆瑛道:“闵大人的伤怎么样了?身上可退热了?”
下人摇了摇头:“不见好转,庆王妃带着人每天都去看,没有任何的起色,闵大爷还在四处找郎中。”
陆瑛叹口气,闵子臣从心里觉得愧对闵怀,如果闵怀就这样走了,在闵子臣心里永远是个打不开的结。
人群随着裴杞堂的兵马越走越远,陆瑛也慢慢地向衙门里走去。
……
琅华靠着裴杞堂骑在马背上:“是不是要进宫给皇上请安?”现在皇帝应该已经知道裴杞堂进了城。
裴杞堂道:“不着急,要给他点时间,免得见了面两看相厌。”
琅华觉得好笑,人与人之间多数时候都要装扮上,粉墨登场,也正是因为这样,找到一个相知相伴的人才难能可贵。
琅华道:“那就回去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干干净净地去面君。”
裴杞堂今日的举动,的确让人措手不及。
眼看着裴家就在不远处,裴杞堂勒住了马,裴思通和顾世衡也拨开人群迎了过来。
“你先下去。”裴杞堂在琅华耳边道。
琅华只觉得腰间一紧,然后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庆王爷……”
一声惊呼传来,琅华看过去,只见裴杞堂整个人晃了晃,仿佛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落下之前还不忘记向她眨了眨眼睛。
裴思通十分自然地上前将裴杞堂扶住:“这是怎么回事?快,庆王妃快来看看……先将庆王抬进门……”
众目睽睽之下,庆王受伤了。
……
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以受伤为借口,特意不来见朕,朕要治他的罪。”
“皇上息怒,”刘景臣道,“现在闹起来对我们没有好处,总要一步步的来。”
一步步的来。
皇帝攥起拳头:“这些叛臣要什么时候处置干净?他们都是朕的亲人,却一个个忘恩负义,为什么上天不责罚他们,让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朕苦苦支撑大齐的江山,这些年给了皇室宗亲如此的恩德,庆王谋反也翻了案,他还想要什么?”
“若是有半点的良心,都不该再对朕有二心,”皇帝冷笑道,“从来就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将自己定了的案子翻过来。该做的不该做的朕全都做了。”
刘景臣低声道:“皇上现在是为了江山社稷,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不能让庆王有了防备,”说着顿了顿,“庆王受了伤,皇上更该遣人去看一看,否则他借口不肯出征,事情可就更加不好办了。”
皇帝想了想看向刘景臣:“刘相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弃庆王了,从前刘相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更不会去信什么许氏的话。”
刘景臣手微微一颤,立即躬身:“微臣也是情急之下才……现在朝廷危在旦夕,微臣真的怕走了一个宁王,换来一个庆王……”
皇帝挥挥手:“朕就是随便说说,你那么惊慌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借金国和宁王的刀,杀了庆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刘景臣慢慢地从大殿里退出来,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汗透衣襟,他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常安康立即上来道:“刘相,皇上……会不会……”
会不会再暴怒?不会了。
刘景臣道:“去太医院将院使传过来。”
吩咐完,刘景臣大步走出了宫门,刚刚准备上轿,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了过去,是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的手冰凉的像一条蛇,紧紧地箍在刘景臣的手腕上:“刘相,怎么样,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突然之间来了一个人,将他这些年做的事都抖出来,他以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那人只是要他说出当年徐老太爷的死因,只要刘景臣照那些人的话去做,他们就会化险为夷。
否则,只怕刘家和他都永远不得翻身,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说别的又有什么用。
“刘相,”刑部侍郎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刘景臣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他厌弃地看着刑部侍郎:“当年的事与我无关,你若是胡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刘景臣向前走去。
看着刘景臣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刑部侍郎“呸”了一口,“说到底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也是看上了徐家的财物,拿了东西落得了好处,才有他的今日,转脸之间又不承认了,我是不怕死,大不了拉着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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