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见到自家人到来,眼泪顿时淌下来,握着老家人不松手,“我父亲呢?父亲来了没有?”
李管家摇摇头,“还没有呢,老爷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镇江。”
李旭脸色更加苍白,“那我可怎么办……哎呦……那韩璋不是人……他说……只要父亲一日不到镇江……他就会打我一日……”
“凭什么?”李管家瞠目结舌,“大爷不是公门中人,身上也没有罪名,韩璋凭什么将您关在这里,每日还要打您的板子。”
李旭垂下头,“因为韩璋发现了我身边的护卫都带着军籍,说我们李家将朝廷兵马挪为私用。”
李管家诧异道:“您就承认了?”
李旭点了点头。
李管家不由地叹气,“大爷糊涂啊。”
李旭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他是一时着急上了韩璋的当,如果他早有准备,绝对不会那般说话,“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现在,快想办法将我救出去。”
李管家何尝不想,大爷可是李家嫡子,老爷的心头肉,将来李家还指望着大爷继承家业,这样下去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时辰到了。”粗壮的声音传来。
李旭顿时打了个寒噤,挣扎着拉住李管家的手不放,“管家,快救我,答应他们,不论韩璋说什么都答应他。”
李管家这才发现两个隶卒拿着杀威棒走进来,李旭挣扎着想要逃走,隶卒挥舞着杀威棒将李旭绊倒,两根杀威棒趁机钻到李旭肚皮下,紧接着李旭就像是一条串在钎子上的鱼被人架起来然后平板地放在地上,一根棍子压住了他的腰身,一根棍子就向他那结实的屁股上打去。
一棍子下去,李旭哀嚎起来,隶卒一直等到李旭叫够了,下一棍子才又招呼上去,三棍子过后一勺盐水就泼在伤口上,这时候的李旭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浑身上下抖动个不停。
李管家看得汗毛竖立,屁股也火辣辣地疼起来,他听老爷说过,宫中打人就是这样的打法,不会将人打坏了,还会让被打的人吃足了苦头。
想到这里,李管家的眼泪“哗”地淌下来,公子怎么受得住。
……
听着李旭的哀嚎声,萧妈妈不禁抿嘴笑了,“这李公子也是精贵,才打这么几下就叫成这个样子。”
琅华当然知道李旭的品性,他不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还是个无赖。
前世,镇江之战后李旭被送去边疆历练,却因受不了西北的寒苦,两年就跑回了京城。因为身无所长,总是将镇江之战挂在嘴上夸耀,逢人就提当年之勇。什么镇江城里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他带兵掩埋的。后来荣国公遍寻韩璋尸骨不得,找到了李旭,求问韩璋尸骨下落,李旭却看上了荣国公的小女儿,以此做要挟向荣国公府攀亲。
荣国公自然不肯答应,不知道李旭用了什么无赖手段,最终压着荣国公点了头,荣国公到镇江为韩璋收尸,这才知道李旭将韩璋的尸身装进了坛子,埋在污水渠下,荣国公小女儿愤怒于李旭作为,削发明志誓不嫁李旭,最终李家也无可奈何只好退了这门亲。
李成茂被夺爵之后,韩家问起为什么要将韩璋尸身葬于污渠,李成茂支支吾吾说受了玄学高人指点,这样就能借韩家运势,保证李家将来飞黄腾达。荣国公听了差点亲手诛杀了李成茂。
这一世,李家父子自然也想要借用韩璋的运势,只不过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琅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陆瑛已经走进院子。
显然陆瑛是来找李旭的。
前世,陆瑛和李家周旋多年,颇能拿捏李旭的心思,不管陆瑛说什么李旭都相信,以至于李成茂被夺爵,李旭还上门请陆瑛帮忙向皇上求情。李家对陆家总有一份特别的信任。
所以给李家下套这种事,让陆瑛来做最好不过。
琅华向萧妈妈点了点头,两个人快步走出了院子。
隶卒一丝不苟地打完了十棍,李旭已经像一个破损的玩偶碎在了地上。
李管家唤着李旭的名字,李旭已经没有力气回应,过了好一阵子,李旭才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兄,你这是受苦了。”
李旭顿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撑起了身子看过去。
陆瑛端端正正地站在牢门外,一脸怜悯地看着李旭。
“陆三弟,”李旭声音嘶哑,“快帮我向韩将军说说好话,将我放出去吧!”
陆瑛看看左右,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只棉垫迅速地塞给李旭,“李兄将它垫在身后,就能少些痛楚,每天挨打的时候依旧照常喊叫,隶卒便不能察觉。”
李旭满脸感激,“陆三弟还是你想着我。”
旁边的李管家也深受触动,“我家老爷与陆二老爷是结拜兄弟,陆家三爷也这样对我们大爷,陆家的恩情我们李家一定记在心里。”
李管家向陆瑛拜下去。
陆瑛目光深沉地看着李管家,“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来找韩将军,也是想打听打听李兄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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