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顾世衡多年不在家中,没有陪伴顾琅华从小小的娃娃出落成今天的模样。
琅华却始终都是一个好女儿,从镇江到京城,带着顾家走出一个又一个困境。
有时候顾世衡会觉得,自己不配有琅华这样的女儿在身边,看看琅华,想想琅华千里迢迢地从西夏将他找回来,他就觉得以后的日子,他要好好护住这个家。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有勇气接下皇城司都知的官职。
人不能委委屈屈的活着,要挺直脊背,顶天立地的生活,虽然会遇到困难,会感觉到痛苦,但是更多的是欢乐。
想做什么就要去做。
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顾世衡和裴杞堂一起用了饭,在衙门里又忙了一会儿,才回顾家换衣服。
衙门口上了马,刚走出一条街,就听到有人道:“顾世衡大人,请您留步。”
顾世衡勒住了马,从角落里立即走出一个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上前向顾世衡行礼,然后道:“顾大人,奴婢是宁王府的下人,我们王妃有句话捎给顾大人。”
他刚刚查到宁王府,宁王府就来了人。
顾世衡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宁王府的管事妈妈立即上前:“顾大人……您家中曾有个丫鬟叫荷香,您还记得吗?”
顾世衡半晌也没想出荷香是谁。
管事妈妈接着道:“您家中只发卖过两个丫鬟,一个叫秋兰,一个叫荷香都曾是伺候顾大太太的人。”
顾世衡眼睛一亮,显然是想起了荷香是谁。
管事妈妈低声道:“顾大人,荷香有两句话想要跟您说,事关顾家和顾大小姐,您还是听听为好。”
顾世衡的脸一下子绷起,顺着管事妈妈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顾世衡看到那张脸,立即想起了在许氏身边伺候的那个大丫鬟。
荷香上前给顾世衡行了礼。
顾世衡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荷香向四周看了看,才低声道:“大老爷,奴婢在离开顾家之前,曾找过您,让您找个郎中来给大太太看看胎,您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顾世衡仔细地想,仿佛是有这样一件事。
荷香道:“奴婢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惹祸上身,被大太太卖给了人伢子,那时候奴婢也想要向大老爷诉冤,可是苦于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又被人那样掌控,所以不敢再胡乱开口。现在想一想,还不如就在那时候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禀告给大老爷。”
顾世衡听得这话心里不由地一沉。
荷香道:“大老爷应该还记得,大太太怀孕之前,您外出去跑商队、买种子,本来是要两个月才回家,大约一个多月的时候,大太太写了封书信给您,临时差人将您请回了镇江,于是您在家中逗留了三五天时间才又离开,大太太也就是在那时候怀上了身孕。”
顾世衡当然记得这件事。
荷香抿了抿嘴唇接着道:“奴婢一直给大太太洗贴身的衣裤,发现一件事很奇怪。大老爷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大太太刚来了小日子,大老爷走了一个多月,大太太的小日子却一直也没有来,而且开始身子不适。奴婢本以为大太太会请郎中来看症,却没想到大太太却急着让人将大老爷请了回来。”
荷香提醒着顾世衡,让顾世衡想起了那段日子。
许氏通过许家找了门路,让他参加恩科试,他那时候刚刚找到了周升等人,忙着向西夏布置人手,根本不想与太子党有半点的关系,于是拒绝了许家的安排,许氏因此十分生气,干脆以照顾许老太太为借口回了娘家。
他也没有在意,大约在外一个多月的时候,他接到许氏的信函,许氏让他回家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他急匆匆地回到镇江,许氏特意从杭州回来迎接他,那几天许氏对他很殷勤,仿佛回到了他们两个刚刚成亲的日子,可是许氏却一直没提,到底有什么事要跟他商量。
之后他又离开家,再回来的时候许氏已经有喜了,按照许氏的说法,琅华就是在那几天怀上的。
可是荷香却说,许氏之前就没有来过月事。
这样推算起来。
顾世衡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荷香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宁王府会带着荷香来找他,因为荷香要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顾世衡冷冷地看了一眼宁王府的管事,目光重新落在荷香身上,“这些话,是宁王妃让你告诉我的。”
宁王府管事低下头:“我们王妃无意与顾大人为难,说白了,这件事与我们宁王府无关,只要顾大人不要苦苦相逼,宁王府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这都是我们王妃的好意。”
顾世衡道:“顾家与宁王府素无来往……宁王妃的这份好意,只怕顾某无法接受,顾家的事自然有顾家自己处置,这个下人早就被顾家撵出门去,她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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