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庆王李琮狼狈地找到了袁思艺,袁思艺着实恼火,痛骂李琮无能。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让我怎么给天子交代?难道让我告诉天子,庆王智谋不足,中了李邺的计,你到底还想不想当太子?”
李琮唯唯诺诺道:“恳请袁翁高抬贵手,这次确实是我轻敌了,没有和幕僚商量,我保证不会再轻敌。”
袁思艺见他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很多,冷冷道:“你别忘了,他可是独孤家的女婿,后面一定有独孤家族在帮他,对他轻敌,实际上就是对独孤家族轻敌,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袁思艺又叹口气道:“正是因为他是独孤家的女婿,天子才投鼠忌器,要不然早就对他动手了,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让我来策划,这件事也不能太急,得稍微缓一缓,先把第一步做好,拿到那几份圣旨,这是天子最关心的事情,估计圣旨还在密室内,你得想办法把密室破开。”
李琮又问道:“那座密室很隐秘,他是怎么造的?”
袁思艺哼了一声,“那是飞龙造的,这么多年天子都不知道,要不是高仙芝告密,怎么也想不到飞龙的东西居然藏在太平坊内。”
李琮沉思一下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破开密室!”
“什么办法?”
“动用军队,金吾卫将军黄玄是我们的人,让他在夜间带领士兵砸开密室。”
袁思艺点点头,“可以安排,然后你去找高仙芝,详细了解李邺的情况,为下一步弹劾他做准备,记着带一名厉害的幕僚一起去,有些事情你想不到,但你的幕僚能想到,最好把他和太子联系起来,收拾他,就等于收拾太子了。”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好!”
李琮告辞匆匆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袁思艺低声骂了一句,“真是没用的蠢货!”
延康坊有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宅,这里便是高仙芝的宅子,高仙芝已经被免去河西节度使之职,现任右羽林卫大将军,右羽林卫大将军其实是一个虚职,高仙芝等于是被免去了所有职务。
高仙芝也知道自己是因为飞龙才被免职,为了立功赎罪,他又秘密给天子上了一份折子,揭发飞龙的很多老底,天子李隆基由此才知道,原来在太平坊那里竟然有一座飞龙的密室。
虽然立功赎罪,但高仙芝依旧没有任何重新重用,着实令他沮丧万分。
书房内,高仙芝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喝酒,这时,他的长子高焕匆匆走来,在门外禀报:“父亲,庆王殿下来访!”
“啊!”
高仙芝吓了一跳,连忙吩咐道:“速请庆王殿下到贵客堂稍坐,我马上就来!”
高仙芝洗了一把脸,换了件衣服,稍稍掩饰一下身上的酒味,才来赶去贵客堂。
高仙芝原本是李林甫的人,后来烧太子的香,李林甫死后,他的影响力迅速衰竭,加上太子为人比较冷,在关键时刻帮不了忙,高力士越来越对太子失望了,尤其这一次他被免去河西节度使之职,太子没有任何发声,着实让他对太子彻底绝望。
此时庆王李琮的主动来访,让高仙芝有点受宠若惊,但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并没有让庆王李琮上门的本钱,恐怕来者不善。
高仙芝走进贵客堂,躬身行礼道:“卑职参见庆王殿下,让庆王殿下亲临鄙府,实在不敢当!”
李琮干笑一声道:“父皇身体不太好,没法接见你,所以让我来和高大将军谈一谈,了解一些情况,大将军不必拘礼了!”
说完,他又笑眯眯给高仙芝介绍身边的文士,“这位是我的幕僚张通儒!”
“久仰!久仰!”
张通儒笑而不语,他实际上是安禄山的幕僚,包括李琮身边的武士和武士统领余华,都是安禄山安排的,这是安禄山支持李琮的一种方式。
高仙芝请李琮坐在上首主位,又让侍女上茶。
李琮闻了到一股明显的酒味,便知道高仙芝刚才在喝酒,现在是下午,居然在家里喝酒,有意思!
李琮笑了笑,缓缓道:“高将军对李邺在安西和碎叶的情况应该很了解吧!”
高仙芝微微一怔,怎么会问到李邺?他有点犹豫,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李琮看了他一眼,又淡淡道:“其实并不是我问,我和李邺没有交集,对他没有兴趣,是天子想知道,尤其天子看了高将军的密报后,他对李邺更关注了,高将军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高仙芝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李邺是飞龙的继承人,天子要清除飞龙势力,也要对李邺下手,第一个是自己,下一个自然就是李邺了。
天子是想利用自己来收拾李邺,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踩着李邺能让他重新执掌军权,他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时间不容他细想,他连忙道:“虽然不是很了解,我在安西部属颇多,我大概能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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