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只火鸟冲进城内,城内顿时喊声四起,县城房屋大多老旧,基本上是木制,很容易一焚皆燃。
阿史那承庆也安排了一万余人,分成四百组准备随时扑救大火,每个人手执竹扫帚、水桶和湿漉漉的被褥,唐军的火鸟飞进城内,士兵们立刻冲上去扑救。
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两百只火鸟飞进城内,各组士兵都向自己最近的火鸟冲上去扑灭,很快,两百只火鸟被扑灭了一百三十余支。
但还是有七十余只火鸟点燃了房屋,城内出现了七十余个火点。
紧接着又是两百只火鸟飞进了城内,这一次,士兵扑救稍微有点吃力,前面的火点没有扑灭,后面的火点又起。
燕军士兵勉强扑灭了七十余只火鸟和火点,但还是又一百二十余只火鸟点燃了房屋。
更要命是,夜里起风了,北风呼啸,火借风势,开始成片地燃烧起来,救火士兵被烧得连连后退,已经战胜不了烈火。
高秀岩也见势不妙,纵马奔去县衙,正好看见台阶上的主将阿史那承庆,“太尉,大火已成势,弟兄们已无法扑灭大火!”
阿史那承庆想得很周全,但大火真的燃烧起来,那种惊天骇地的烈火还是让他心中也有点害怕了,他连忙令道:“命令士兵去城隍庙集结,另外与让萧偲和李承旦来见我!”
“遵令!”
高秀英骑马飞奔而去。
望着迅速蔓延的大火,阿史那承庆现在有点后悔了,他应该听从李承旦的劝告,先撤离县城,至少还能保住一部分军队。
心中虽然后悔,但他不会说出来,他怎么可能在将士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决策失误。
这时,两名骑兵统领萧偲和李承旦骑马飞奔而来,在马上抱拳道:“参见太尉!”
萧偲是契丹人,统帅五千契丹骑兵,李承旦是奚人,统帅五千骑兵,当然,他们手下骑兵现在已经没有一万人,只剩下六千余人。
他们骨子里瞧不起汉人,也瞧不起汉人士兵,所以之前高秀岩率领他们二人断后,他们根本不买帐。
两人的顶头上司是孙孝哲,孙孝哲受重伤被送回长安,他们二人就由阿史那承庆亲自统领,阿史那承庆是国师,还稍微能差使动他们。
阿史那承庆命令二人,“你们率骑兵去试一试北城门,如果北城门能撤退,立刻通知我!”
李承旦暗暗撇撇嘴,自己白天劝他撤退,还被他臭骂一顿,现在也知道问题严重了。
心中鄙视归鄙视,但两人不敢违抗命令,其实他们也想突围北撤,留在城内太危险了。
两人当即抱拳道:“遵令!”
他们的骑兵已经在大街上集结,火势虽然猛烈,现在还能接受,但就怕浓烟起来,人马都会受不了。
“出击!”
萧偲大喝一声,六千骑兵奔腾起来,向北城门狂奔而去,他们绝不是试探,就是要突围出城,后面的步兵能不能跟上来,与他们何干?
北城门已经开启,吊桥缓缓放下,围堵在北城门外的两千重甲步兵已经听到了城门马蹄疾奔之声,开始列队向前,呈半圆形包围。
当城门开启时,两千支陌刀刷地上前,顿时一片刀光寒影,杀气冲天。
马蹄声如雷,瞬间冲出了城门,奔在最前面的是右将军萧偲,当他看清数十步外的对方阵型,居然是陌刀大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但他已经无法回头,他只得硬着头皮狂喊一声:“杀啊——”
他挥舞狼牙大棒,狠狠地向对面的陌刀军主将砸去。
陌刀军主将黑矛的眼睛里闪烁着野狼一般的残酷,他陌刀一挥,一刀凌厉的寒光闪过,血光迸射,萧偲胯下战马失去了脑袋,变成一匹无头战马,战马扑通倒地,把萧偲甩了出去,狼牙棒也砸偏了,萧偲翻滚落地,但他再也起不来,数把陌刀齐下,萧偲被斩成无数截。
后面的骑兵如况狂浪一般冲上来,但陌刀军就像巍然屹立的巨大礁石,将一波波大浪劈成碎片,破碎的尸体迅速堆积,血肉混在一起,人马难辨,大量鲜血如小溪般流入护城河,把北城一带的护城河染成了红色。
这时,两侧的唐军弩军一起发射,弩矢如疾雨,从城内奔出的骑兵纷纷翻滚落入护城河中,奔过吊桥的骑兵也迅速减少,大大减轻重甲步兵的压力。
不到一刻钟,已有一千多骑兵被斩杀,尸块堆积如小山,城内的骑兵已经无法再冲出来,李承旦万般无奈,只得掉头向城内奔去。
此时城内已是大火焚城,烈焰腾空,浓烟弥漫,空气被烧得滚烫,大街上也一样被浓烟卷裹,什么都看不见,呛得人马无法呼吸。
很多战马发狂了,一声悲嘶,四蹄狂奔,带着身上的骑兵一头冲进了火海。
一批批战马倒地,窒息而死,士兵们躺在地上,用手扼着喉咙,拼命咳嗽,也渐渐呼吸不过来,晕厥过去。
只有城门处稍微好一点,李承旦见回城已没有活路,他大吼一声,“冲出去,生死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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