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时辰,船队又要起航了,渔村的百姓感谢刺史宣布免税,纷纷驾船给他们当向导。
十几艘渔船带着三艘大船向流求岛驶去。
根据渔民们的介绍,流求大岛一直就有人居住,除了本岛土人外,还有不少渔民和客家人,一般土人住在东面的山上,以狩猎和采摘为生,而渔民和客家人住在西面沿海以打渔和种田为生,有二十几个村子,分布比较宽泛,加起来有五六千人了。
之所以岛上的人不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逃税,安史之乱后,朝廷的税赋十分沉重,尤其从中原逃来的百姓,都是租种本地人土地,本地人自然就把沉重的税赋转嫁在这些中原百姓身上。
很多中原百姓不堪税赋压迫,纷纷逃往流求岛,流求岛的居民也欢迎新人到来,替他们造房,帮他们开辟耕地。
这些百姓男耕女织,取土为陶,伐木为房,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甚至有些识字的汉民,还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这是一个流求岛发展的小高潮,但不代表一直会这样延续下去,当这一代人去世后,生活不方便,导致他们的后世子孙又渐渐放弃流求岛返回沿海各州。
所以,关键是要利用这次移民避税小高潮,尽快将流求大岛上的县城和官府建立起来。
在渔村百姓的向导下,第二天他们便抵达了流求大岛,渔翁们带他们来到一条入海河流的河口,船只直接从河口驶入,约行了七八里,大船便缓缓停下,他们看到了一座很大的村庄前。
渔民和村子里的很熟,有人跑去报信,确定不是海盗,也不是来征税,而是父母官来探望大家,百姓们扶老携幼出来了,足有六七百人。
这是流求岛上最大的村庄之一,叫做仁义村,都是客家汉人,沿着浊水溪安家落户,慢慢形成了这个村庄。
士兵们给他们送来很多生活用品,农具、厨具、布匹、兵器、绳子等等,还有笔墨纸砚,让百姓欢呼雀跃。
村庄里当即搭起灶头,杀了二十多头野猪和山羊,招待贵客到来。
一名姓葛的村长给张平介绍情况,“启禀使君,这些野猪和山羊是山里的土人拿来和我们交换粮食和盐。”
“这些土人不觉得你们威胁他们的地盘吗?”
葛村长摇摇头,“这些土人很淳朴,他们的地盘在山里面,他们也知道我们不会进山,大家相处比较融洽,经常用猎物来和我们换粮食、盐、陶器、生铁之类。”
“你们的生铁哪来的?”
“去晋江县买的,溪水中能淘到一点金砂,但不多,我们就用金砂交换生铁。”
张平听他的口音像是关中人,便笑问道:“村长祖籍哪里?”
葛村长笑道:“回禀使君,小民是京兆府咸阳县人,是一名铁匠,天宝五年我失手打死一名欺凌勒索我的地痞无赖。
为了活命,我就带着全家人逃来泉州谋生,我是铁匠,村民都来求我上岛,天宝七年我带着全家上了流求岛,老村长三年前去世后,大家就选举我继任村长。”
“难怪口音耳熟,原来我们是同乡,我是长安县永和坊人。”
葛村长大喜,连忙行礼道:“原来使君是同乡,我也去过永和坊,我认识那边一个铁匠,是我师兄。”
张平一怔,微微笑道:“不是会蒋铁匠吧!”
“对!对!就是他,他们父子二人开了个铁匠铺。”
有了共同的熟人,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葛村长原来还有点防备张平,现在知道他也是个实在人,不是名门世家子弟,当了刺史也不摆架子。
他对张平不再提防,推心置腹给他介绍流求岛的情况。
张平笑了笑,“你们对朝廷的局势不了解吧?”
“知道的,安禄山造反,逃来那么多中原百姓,我们都知道朝廷情况,我前不久去晋江县买粗铁,还听说朝廷迁都洛阳,现在是齐王坐镇长安,算是另一个朝廷。”
张平笑道:“我们就是齐王任命的官员,泉州交给齐王了,齐王很重视流求大岛,他希望能迁徙更多的百姓来大岛上生活,还承诺一百年内流求百姓免除一切税赋。”
葛村长眼睛一亮,连忙问道:“那朝廷答应吗?”
张平淡淡道:“齐王迟早会成为天下君王,他的承诺就是大唐天子的承诺。”
“那太好了!”
葛村长激动万分,他们是逃民,被官府注销了户籍,如果朝廷同意给他们免税,那他们又重新成为大唐百姓了。
张平明白他的激动,微微笑道:“我是泉州刺史,按照齐王殿下的部署,我们会在流求岛上建设一座县城,叫做流求县,属于泉州府管辖,你们所有人都是流求县民,包括高山上的土人。”
“齐王想把县城建在哪里?”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葛村长挠道:“其实我建议就建在我们这里,不是我有私心,而是船只从泉州过来,如果遇到风浪可以西在龟龙屿上避一避,还可以在龟龙屿中转,等建第二座县城,可以去最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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