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不知内情,她担心李邺会闯祸,事实上,李邺并不担心自己会闯祸,他出师有名。
武珪跟随宇文嗣武犯下那么多罪恶,就算武家告到天子面前,李邺也可以把武珪犯下的罪恶在天子面前一一抖出来。
最后受审判的人一定是武珪,否则大唐的律法就是摆设了。
这就是李邺为何不抓猎鹰而去抓武珪的原因。
武府就在宣阳坊的隔壁崇义坊,进入初夏,天黑得晚,此时天还没有黑,还是黄昏时分,李邺直接来到武府。
李邺一纵马,冲上了武府台阶,门房吓得关门不及,李邺直接从小门冲进了武府。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大臣府邸!”管家带着一群家丁冲了上来。
李邺将一块玉佩扔给管家,“告诉你家主人,想要他儿子的性命,立刻来见我!”
管家认出了玉佩,是小公子的贴身玉佩,他心中一阵紧张,喝令道“你们看住他,我去禀报老爷!”
管家撒腿向内院奔去。
不多时,武信在七八名的家丁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武信年约五十余岁,是武惠妃的兄弟,他有三个儿子,但长子已经病故,现在的武瑛和武珪都是第二个妻子所生,尤其是小儿子武瑛,从小溺爱之极,所以长大后才会跟随宇文嗣武无恶不做。
“伱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儿的玉佩?”
李邺冷冷道“在下李邺,你儿子在我手中!”
武信没反应过来李邺是谁,听说儿子被对方抓走,他顿时勃然大怒,“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敢抓我儿子,你活腻了吗?”
他一挥手,十几条猎犬咆哮着向李邺劈去,这就是李邺要穿盔甲带兵器的缘故,对方是皇亲国戚,你不立威,对方不会冷静下来和你说话。
只见寒光闪烁,血光四溅,哀鸣声一片,只片刻,十二只凶狠的猎犬被斩成二十四截。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和内脏的恶臭之气,闻之欲呕。
李邺杀气腾腾喝道“你想要儿子死,尽管放马过来!”
家丁们都吓得远远躲在一边,他们看得清楚,这人杀狗凶悍,杀人也一定不会眨眼。
武信更吓得双股战栗,都快要站立不稳,两名家丁搀扶着他,其他六名家丁将他挡在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
血腥的杀戮使武信想到了儿子身躯,会不会也这样一刀两断?他终于冷静下来。
闹半天,他居然没听清自己是谁?李邺冷笑道“我便是金山县公李邺!”
“啊!”
武信惊呼一声,原来对方就是李林甫的孙子,那个孙济良的最大嫌疑人。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儿子什么?”
李邺心中冷笑,好一个无冤无仇,看样子,他还真把十几年前陷害自己父亲的事情忘记了。
不过李邺此时也不想提及此事,他冷冷道“你让长安县衙封了大业武馆,那是我的产业,还抓了我三名弟子,有没有过节,你说呢?”
武信忽然想起来了,昨晚长子武瑛回来告诉自己,他被大业武馆的地痞无赖敲诈了三百贯钱,自己写了一封信,一早让管家送去县衙,原来大业武馆是李邺的产业。
武信反驳道“是你手下先敲诈我儿三百贯钱!”
“放屁!”
李邺大怒道“你儿子武瑛去年在武亭川和我打赌,输给我三百贯钱,他一直赖帐不给,我才让弟子问他要债,若非如此,我理他个屁!”
武信脸一阵红一阵白,硬着脖子道“那我次子何辜?你又抓他做甚?”
李邺眯起眼睛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次子无辜,他跟着宇文嗣武做下那些罪大恶极之事,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要我说吗?安德坊卖豆腐的小贩何小年,你儿子用刀把他阉了,何小年活活痛死,你儿子还和宇文嗣武把他妻子轮奸后勒死,两岁的孩子也被你儿子当场摔死,脑浆迸裂,你儿子就是恶魔!”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没想文静的小公子竟然是这样狠毒残忍之人。
武信大喊道“那是宇文嗣武干的,和我儿无关!”
李邺冷笑道“我不妨告诉你,明天天亮前我的手下还没有被放出来,我就把你儿子送给何小年的家人,让他们去审判你儿子!”
武信吓得差点晕过去,这时,他也顾不上颜面了,连忙取出自己的鱼符,递给管家,“你速去长安县衙,撤销上午的案子,是误会,要他们立刻放人!”
管家接过鱼符,慌慌张张骑马奔去了。
武信又喊道“我已经撤案了,你速放了我儿子!”
李邺哼了一声,“你儿子在平康坊的老安客栈,我不怕你反悔,我在朔方砍掉了上千颗人头,不妨再添上你的两个儿子!”
说完,李邺调转马头向府门外奔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见李邺一走,武信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家丁首领连忙扶住他,咬牙道“老爷,等把小公子救回来后再好好收拾他。”
武信大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蠢货,你想让我儿子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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