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华灯初上,天津的“荟香楼”饭庄人声鼎沸,众多食客在这里呼朋唤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荟香楼”饭庄是天津市的老字号,名声在外,生意兴隆,就是在现阶段也是如此。因为饭庄距离市公署不远,政府的各级官员经常到这里请客吃饭,更使得“荟香楼”的生意越发的繁荣。
应冯天冬的要求,曹存岳在这里订了雅间,邀请天津市物资统制委员会主任何进荣到这里赴宴。
天津是比谷槐更加繁荣的城市,不仅商场多,货栈多,工厂也多。各种各样的商人,中国的、外国的,做贸易的、做实业的比比皆是。
天津的交通发达,海路、铁路、公路俱都通衢四方,所以,它是华北最大的物资集散地,周边县市的很多物资都要先集中到天津,再运往国内、国外各地。
而何进荣,就是在天津统管这些物资运进运出的关键人物。
冯天冬心里已经设想好了一个计划,回谷槐后就准备伺机实施,很有可能需要借助到这个何主任,所以,他想通过曹存岳与何进荣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在曹存岳订好的雅间里,冯天冬向何进荣赠送了一份厚厚的见面礼,何主任笑容满面地笑纳了。又听曹存岳介绍冯天冬是自己的未来女婿,冯厚朴老先生的公子,何进荣自然更是分外热情。
冯厚朴的名声在天津也是很响亮的。人生在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三病两灾的,因此,很多人都希望与冯老这个神医交好。
整个晚宴,三人相谈甚欢,基本上达到了冯天冬的目的。
匆匆又过了两天,侦缉队长石汉明派马小志来到寿德饭店,通知冯天冬:刺客背后的指使者已经找到了。
“冯翻译,你猜,是谁指使的?”马小志卖着关子,讨好的说道。
“这还用猜,肯定是军统。”冯天冬率先向饭店外走去,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
马小志摇摇头,说道:“不是军统,是刘文林父子!”
“什么?怎么会是他们,是刺客招认的?。”正在向外走的冯天冬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吃惊的问马小志。
“是我们侦缉队发现了刺客和刘文林之间的关系,顺藤摸瓜,发现了刘文林父子。这刺客以前就是刘文林帮派中的打手。”马小志得意地说道。
冯天冬很清楚,就算刺客开不了口,侦缉队也会很快追查到刘文林父子身上,凭他们的素质,再加上这么简单的安排,肯定到处是破绽。
冯天冬不再发话,带着二梁随同马小志来到宪兵队,走进特高课长秋田真一的办公室,石汉明也在那里。
“真是刘家父子指使的?确定吗?”冯天冬先向前田课长鞠躬,然后直接了当地问道。
“确定,刘家父子已经招了,就是他们指使的。”石汉明肯定地说道。
“怎么会?难道就因为前几天那场小过节,他们就要杀我?”冯天冬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冯桑,你把遇刺之前一整天的行踪说一下。”秋田真一突然说道。
“好的,中佐阁下!”冯天冬恭敬地说道,“那天上午我一直就在饭店没有出去,下午去了大阪师团天津留守处拜访小林平佑少佐。”他把那天的详细经过丝毫不差地讲给秋田真一,同时介绍了他和吉田二郎在日本的关系,以及吉田二郎和小林平佑的关系。
他把自己去留守处说成是帮吉田二郎送信和东西给小林平佑少佐,晚上和小林平佑一起吃的饭,遇刺事件就发生在饭后回寿德饭店的路上。
“真是没有想到,刘家父子的心胸如此狭榨,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真是一对小人。”冯天冬怨愤地说道。
“先不要忙着下结论,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一起到审讯室看看。”秋田真一摇摇头说道。
四人来到审讯室,其中包括秋田真一的翻译。
刑架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几天前调戏曹苗苗的混子刘宗学,另一个是满脸凶相的中年大汉,想必就是刘文林了,两人身上都带着不少的鞭伤。
那个刺客被扔在一旁,瘫软在地,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这几天他在审讯过程中一言不发,可是把行刑的特务惹怒了,真的下了死手。
“太君,我们真的就是报私仇,就是对那小子不满,没有别的目的。”刘文林见秋田真一走进审讯室,便大声喊道。
“就是你他妈的要杀我?”冯天冬一进审讯室,顿时显得怒火迸发,冲着混子刘宗学喊道,劈手夺过旁边特务手中的鞭子,朝着混子打去。
“刺客是我派的,有什么都冲我来。”刘文林转头又朝冯天冬喊到,见儿子刘宗学被打,心里发慌,儿子是他的宝贝,平常舍不得动一下手指头的,要不然也不会惯得那么无法无天。
冯天冬停下手,转身走到刘文林面前,瞪着两眼咬牙说道:“刘大老爷,不说几天前的发生事,到底谁是谁非,就看在你与我岳父相识的份上,也不应该派人对我下死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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