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南海,冯天冬迅即赶到日军北平宪兵队本部。
北平日军宪兵队本部,占据着沙滩北街的“红楼”,那里原来是北京大学的主要校舍之一。
宪兵队门口,冯天冬默默站在颇有名声的“红楼”前面,仰望着这座具有浓重文化气息的红砖楼房,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阵的悲哀。
“北大红楼”是人民心中的一杆大旗,它曾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也是五四运动的发祥地,公认的反帝反封建革命里程碑
可悲可叹的是,北平沦陷后,“北大红楼”落于日本鬼子之手,成为北平日军宪兵队本部,成为关押、残害抗日爱国志士的人间地狱。
站在楼前注视良久,冯天冬才收回心思,缓缓走向大门,拿出证件交给哨兵,要求进去见谷槐来的石川一郎中佐。并在等待通报的时候,与宪兵队门口的哨兵套着近乎,拿出几包烟塞进哨兵的口袋,然后与他们随意聊了几句。
在北平期间,冯天冬不仅需要时常来宪兵队向石川一郎汇报工作,同时,他还要想办法,干掉躲在里面的军统叛徒李西民。
因此,这些日子里,冯天冬必然会常来常往于北平宪兵队本部,如果能想办法与哨兵混熟,会给他带来诸多方便。
等候的时间不长,跟随石川一郎一同来到北平的谷槐宪兵队鬼子军曹来到门口,把冯天冬领进了宪兵本部的大门。
来到石川一郎设在这里临时办公室,冯天冬连忙走向前,向石川一郎鞠躬问好。
“冯桑,玩疯了吧,我告诉你啊,不要就知道吃喝玩乐,把正事忘了。”石川一郎见到冯天冬的第一句,却是开口责备。
现在,两人间说话比较随意,石川一郎自认为对冯天冬很了解,真把他当成个纨绔子弟,好吃、好玩、还有点好色。不过,却是个挺能干的纨绔子弟,对工作也还比较认真,只要是交给他的任务,总是能圆满完成。
这一年间,冯天冬为谷槐特务机关增色不少,为他石川一郎增色不少,已经让他看到了晋升大佐的希望。
石川一郎自信地认为,如果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他就很有可能抢在中谷造前面,晋升大佐军衔。
见石川一郎如此说话,冯天冬急忙邀功道:“哎呀!石川太君,正事可不敢忘,我刚刚在北平临时政府见过王克敏,就赶来向太君汇报。”
对于冯天冬说的话,石川一郎并不是很在意,他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打听出什么重要消息,于是,随口问道:“吆西!探听出些什么?”
“刚刚开始与王克敏接触,我们主要是叙旧,并不曾深入交谈,也没能打听出什么重要消息,不过还真像您估计的那样,政府内弥漫着很大的不满情绪。”
接着又说:“在我与王克敏的谈话中,能够感觉到,他们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想法,计划着如何对抗汪精卫。”
闻听此言,石川一郎兴趣来了,急忙问道:“哦!他们有什么方案?”
“太君,我才刚刚开始与他们接触,具体计划没搞清楚,我会继续盯着打探的。不过,我从王克敏的秘书那里听到,好像他们准备自成一派,要与汪精卫分庭抗礼,组成南北两个政府。”
石川一郎追问:“他们真是这个意思?”
“这我不能确定,需要继续探听。”冯天冬略显犹豫地回答道。
石川一郎沉吟片刻,对冯天冬说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很重要,一定要把他们的真实想法弄清楚。”
“是!太君。”冯天冬应道。
虽然,冯天冬和王克敏已经商量好如何向石川一郎回话,但是,冯天冬并不准备全盘照搬,他要在两方之间火中取栗,既要达成双方的意愿,还要突显出自己的功劳。
同时,冯天冬并不准备一上来就把所有情况都告诉石川一郎,那样就显得太容易,变得不可信,也表现不出他的功劳和能力。再说了,他还需要利用汇报这个借口,经常进出宪兵本部。
所以,他准备把消息分几次逐步报上去。
两人谈完有关北平临时政府的事情,石川一郎接着说道:“冯桑,兴亚院华北联络部的会议明天就要召开,你准备好了吗?我准备让你在会上介绍谷槐经验。”
“啊!明天就要开会,我还以为要等几天以后呢?还要我介绍经验?糟了!糟了!我没准备啊。”冯天冬装出吃惊的样子惊呼道。
“巴嘎!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就知道吃喝玩乐。谷槐来北平的这些人中,只有你不知道会议什么时候召开,其他人早就知道。”石川一郎不满地训斥道。
“对不起!太君,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贪玩了,这可怎么办啊。”冯天冬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
看着冯天冬那副滑稽样子,石川一郎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冷冷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好啦,别装模作样了,我已经安排江林负责介绍经验,一次让你出风头的好机会没了。”
接着石川一郎又说:“其实,让你去介绍经验也有些难为你,你的长处不在这里,好了,好了,会议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集中精力打探北平政府的消息吧。”
“是!太君,我一定把他们的想法和计划探听的清清楚楚。”冯天冬保证道。
石川一郎看了冯天冬一眼,叮嘱道:“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一定要随时向我汇报。”
听闻此话,冯天冬借机要求道:“太君,我来一次宪兵本部太麻烦了,能不能给我办个临时证件。”
石川一郎一想也是,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没想到,这样吧,你去准备两张照片。”
走出石川一郎的临时办公室,冯天冬装出颇感兴趣的样子,在宪兵本部逛了一圈,他要观察宪兵本部内部的值守情况,以及寻找李西民的住房,准备在他的卧室干掉他。
红楼后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北面是原来北京大学的北楼。通过刚才在门口与哨兵聊天,冯天冬已经知道北楼是日本宪兵的宿舍,在北平这些日子里,石川一郎等人就住在那里,李西民也住在那里。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疑心,冯天冬没进北楼,只在外面转了一圈,心里则在暗暗谋划,用什么借口进去寻找李西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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