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谷造坐在坐在办公桌后面,孙宏元坐在他的旁边,一边作着记录,一边把冯天冬和郭永超的对话翻译给他,越听,中谷造的脸色越就难看,很多事情都是他没想到的。
好啊,好你个刁一峰!是你一直坚持着追查统制物资,谁能想到,大量的统制物资却是从你亲哥哥这里流出去的,并且是在你刁一峰的默许之下流出去的。
中谷造越想越气,脸色涨的通红,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冯天冬却不管这些,假装没有看到中谷造的脸色,站在郭永超前面,还在继续着他的问话。
“呵呵呵,郭队长,这还真是难为你了。”冯天冬再次拍了拍郭永超的肩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刁一贵给你送过钱吗?”
“送过!”郭永超被冯天冬的突然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就回答了出来。
行了!冯天冬暗暗一笑,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转过身,递给孙宏元一个询问的眼神,孙宏元会意,点点头示意全都记下来了。
冯天冬再次靠近郭永超,打算再问几句额外的问题,乘胜追击,看看是否还能有其他的收获。
“郭队长,你知道吗?刁一贵的统制物资是从哪里弄来的?”对于这个问题,冯天冬不确定郭永超能否知道,反正问问也不费什么劲。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有一部分,好像是从什么地方用火车运来的,这个……,我知道的,还有一部分货物是由‘裕鸿祥’货栈提供的。”郭永超略微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地说道。
太意外了,没想到郭永超还能知道刁一贵从“裕鸿祥”提货,这一下,省了冯天冬很多事,他一直琢磨着,怎么能在众人面前,把刁一贵和“裕鸿祥”联系起来呢,这一下子,郭永超帮他解决了。
听着,听着,中谷造的肺都要气炸了,坐在那里阴沉着脸,都要滴出水了。
这个问题,从高瘦汉子嘴里知道答案后,中谷造就一直在设法回避,刚才福山司夫问刁一贵和杨国新关系时,他就没有说,呵呵,中谷造没脸说啊!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被冯天冬从郭永超嘴里,当众抖了出来。
刁一贵与八路军交易的统制物资,是从杨国新那里提出来的,可时,杨国新的物资是哪里来的?那可是由他中谷造提供的,这不就是说,是他中谷造在变相地支援八路军?
呵呵,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别人可不知道内情,他们会怎么说?哦!敢情中谷造在帮助八路军啊,这可让他如何向司令部交代,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冯天冬自然不会去管中谷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急不躁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郭队长,你知道刁一贵在倒卖军火药品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郭永超急忙回答,使劲摇着头,这还了得,倒卖军火可不是小事,他可不敢有所沾边。
脸带和煦的笑容,冯天冬又一次拍了拍郭永超的肩膀,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问题,冯天冬到是相信郭永超做出的回答。这件事,郭永超不知道是应该的,刁一贵就是再傻,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太君,我问完了。”冯天冬向中谷造躬身表示,不管中谷造的脸色如何难看,缓缓站到一旁,象没事人一样,继续着他的一言不发。
其实,冯天冬问郭永超的这些问题,众人都很关心,就是他不问,很快,也能调查清楚,可现在由他问出来,趁热打铁,时机最好,所得结果是不一样的。
办公室很安静,中谷造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吱声,包括福山司夫也是一言不发。
沉寂了有一会儿,中谷造压了压火气,挥挥手,让宪兵先把郭永超待带下去,并让他们把刁一峰再次带来。
趁着这点空闲时间,孙宏元把冯天冬对郭永超的问话记录誊抄了一份日文的,交给了中谷造。
很快,刁一峰再次被带了进来,中谷造阴沉着脸,什么说也不说,用手点了一下孙宏元。
孙宏元会意,把五花大绑的刁一峰拉到一个桌子旁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郭永超的问话记录,摊放在刁一峰面前的桌子上。
低头看着询问记录,刁一峰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着,心里大骂郭永超,这个王八蛋!亏我这么器重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再有就是大骂冯天冬,一个个诛心的问答,让刁一峰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一切都是明摆着的,就是他刁一峰在默许刁一贵倒卖统制物资。
刁一峰抬起头,怨恨地看了冯天冬一眼,见他正好整以暇坐在哪里,微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装!我让你装!冯天冬!你等着,我刁一峰绝对不会放过你!
可刁一峰却忘了,眼前就有人不会放过他。
只听中谷造一声怒吼:“巴嘎,刁一峰,你还有什么话说!”
既然无法解释,那干脆就光棍一些,该承认的错误那就承认,反正我不是抗日分子,但愿中谷造能网开一面。刁一峰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只能如此。
于是,被捆绑着的刁一峰挣扎着站了起来,向着中谷造微微弯腰,说道:“对不起,中谷太君,是我私心太重,对家兄没有严加约束,辜负了太君的信任,请您责罚!”
中谷造神色黯然,刁一峰是他从北平带过来的心腹,对他一直非常信任,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支持着他的工作,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一个大傻瓜,难道真像岩崎弘介说的那样,自己并不适合现在的工作?
由于刁一峰的所作所为,中谷造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不过,眼前不是感慨的时候,还有问题需要解决,中谷造接着问道:“刁一贵一次次资助八路军,那他是什么人?难道不是地下党?”
“太君,刁一贵不可能是地下党,他就是贪财,他太贪财了,完全忘记了帝国的利益,对不起,太君,我有责任,是我纵容了他,太君,责罚我把!”中谷造真的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在狡辩了,只有这样,也许还能绝处逢生。
果然,中谷造狠狠瞪了一眼刁一峰,暂时放过了刁一贵的话题,提出了新的问题:“巴嘎,杨国新呢?他又是什么人?”
“杨国新,他……”刁一峰犹豫了,对于杨国新,他可不敢妄下结论,杨国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是和刁一贵一样,贪财?还是与地下党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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