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福山司夫办公室,冯天冬说的话与刚才有所不同。
在中谷造办公室,冯天冬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刁一峰,那是他故意拿捏出的姿态。
大家都知道冯天冬和刁一峰不对付,眼前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如果自己只是冷眼旁观,不去落井下石,那还是他冯天冬吗?还是纨绔大少的作风性格吗?
现在就不一样,来到福山司夫办公室,不能再意气用事,刚才冯天冬真真假假说出的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再结合他的一些布置,可以进一步地把水搅浑。
“冯桑,你再说说,刁一贵现在有可能会去哪里?”福山司夫又问道。
该说的一些话,冯天冬都已经说的很清楚,想要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完毕,接下来再说什么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于是,冯天冬很是随意地回答道:“太君,这可不好说,肯定是躲起来了呗,刁一贵做了这么多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他还敢露面?中国这么大,他手里又有钱,说不定这王八蛋躲在那里快活呢。”
福山司夫点点头,表示认可冯天冬的说法。
“杨国新呢?他又是什么人?”福山司夫对这个问题一直很感兴趣,“冯桑,难道真像你说的,是刁一峰有意安排的,就是为了给他们刁家敛财?”
冯天冬赶紧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太君,呵呵,刚才说的这话可不能作数,我那是看着刁一峰来气,才说的几句气话。”
“呵呵呵……”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接下来,众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其他一些话题,主要是福山司夫提出一些问题,让大家回答,看样子,他是想通过这些问题,了解一下再坐的每一个人,开始为他的上任做准备。
自始至终,宇野枝子都是坐在哪里,眼珠滴溜溜地乱转,静静地聆听大家说话,自己却是一言不发。
等到众人都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福山司夫和宇野枝子,两人聊起了刚才的这几个人。
“枝子小姐,对于他们,你是怎么看的?”福山司夫问道。
宇野枝子皱了皱眉,说道:“福山君,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接着,宇野枝子又说道:“从表面上看,这几个人对帝国都比较忠心,至于内心如何?还有待考察,这几人中,比较优秀的应该是冯天冬和曹静兰,林同光也很不错。”
福山司夫接过话头,宇野枝子介绍道。“是啊,枝子小姐,你看人还是很准的,来到谷槐后,我调查了一下,这三个人都曾为帝国做出过贡献。
曹静兰曾经策反了八路军游击支队司令;林同光策反了谷槐、天津两地的整个中统组织,协助天津特高课几乎把军统天津站连根拔起;冯天冬更不得了,曾受到过华北司令部的嘉奖,是华北联络部树立的模范,他曾经……”
听完福山司夫的介绍,宇野枝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里喃喃地道:“这样说来,这三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
此时,已经回到根据地的刘石泉、杨国新一行人,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正在休息吃饭。
“太玄了,如果不是野鹅同志及时传来消息,我们都会面临极大的危险,唉!就是可惜了‘裕鸿祥’,以后无法再为我们服务。”安全回到根据地,心情自然放松,刘石泉边吃边说道。
一直心怀忐忑,以为自己已经被地下党发现的杨国新,感觉事情和他所想的有些不同,众人并没有怀疑他,根据地对他们也很热情,逐渐放下心来。
听见刘石泉说的话,正好他心里十分迷惑,于是,杨国新借机问道:“小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着离开谷槐?”
“还不是因为刁一贵!”
“什么?刁一贵?”
“对!就是他!”刘石泉似乎已经吃饱了,放下饭碗,喝了口水,夸张地大口呼吸着空气,说道,“还是根据地的水好喝啊!连空气都是这么清新!”
接下水碗,继续对杨国新解释道:“就是因为刁一贵!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刁一贵为根据地运送的一批物资出事了,他们被鬼子尾随,和我们护送物资的部队发生了战斗,刁一贵的几个手下都被鬼子抓走了。”
“你说什么?刁一贵也是地下党?是我们的人!”杨国新一声惊呼,打死他也想不到,刁一贵会和地下党有关系,这太可怕了,这样一来,他和刁一贵的龌龊勾当可就瞒不住了。
“不!不!,不要胡说,刁一贵,一个坏事做绝的人,怎么可能是地下党,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他为我们购买、运输物资罢了。再说了。他要是地下党,我们也不用匆忙离开谷槐了。”刘石泉急忙解释道,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刁一贵那样的,我们地下党是不要的。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杨国新是真的有些糊涂。
刘石泉伸手指着杨国新,说道:“老杨,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想想,刁一贵的手下被抓,肯定会把他供出来,由于你曾经为刁一贵提供过物资,肯定会牵连到你,这样一来,我们都会有危险。
野鹅同志在宪兵队看到刁一贵的手下被抓后,马上想到面临的严重后果,立刻通知我们撤退,要不然我们都会……,唉!太玄了!据传来的消息,昨天晚上,鬼子就已经把‘裕鸿祥’查封了。”
“啊!野鹅同志在宪兵队?”听到刘石泉提到“野鹅”、“宪兵队”等词语,杨国新一下子没忍住,就是一声惊呼。
“嘘!”自知失言的刘石泉,神情有些紧张,四下看了一眼,赶紧把食指竖放到嘴唇,朝着杨国新摇了摇头。
心中暗喜的杨国新,同样做出紧张之状,朝刘石泉点点头。
面对着根据地简陋的饭菜,杨国新艰难地吃饱肚子,又问道:“小刘,刁一贵怎么办?”
“对他,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既然刁一贵曾经帮助过我们,自然不会不管,只是,他不适合来根据地,野鹅同志已经安排人,送他去重庆了。”刘石泉解释道。
吁……,杨国新深出一口长气,刚刚获得的消息太重要了。没想到啊,“野鹅”就潜藏在宪兵队,只要自己能想办法回到谷槐,这消息,无疑是自己一件天大的功劳。
抬头看了一眼刘石泉,见他还是在哪里美滋滋地喝着水,表情、眼神都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杨国新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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