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少一张残疾人证,不管是残疾人补助,还是低保,都与胖子无缘。
说胖子正常吧,可也缺少依据,比如他的行为、思维逻辑很大程度上与普通人有差别,其想法不能以正常人度之,比如不通人情世故,很难口算或者心算100以内的加减乘除,有时候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要说不正常吧,胖子好歹是混到初中毕业的人,人家也是有初中毕业证的,要知道照初中毕业合影的时候,摄影师为了把他框进去,可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而且他拿着笔能正儿八经的写出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当然,绝对谈不上条理清晰,通过笔算能把万以内的加减乘除算明白,很少有差错。
再者,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不真的是那种傻乎乎的愣子,只是心思表情很难掩盖,别人一眼就能瞧得出,做的事情经常让人啼笑皆非。
身上唯一出众的就是记忆力,八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何舟上小学揪过谁的头发,跟谁是同桌,哪年哪月给谁写过情书,情书上面是什么内容,他照样记得牢牢的。
何舟曾经的笔友叫什么名字,自己都快忘记了,胖子却能把人家的联系地址都能给背出来。
他只要和胖子在一起,他干脆就不记事了,有什么想不起来的直接问胖子,是肯定没错的。
所以,越懒得记东西,越是不容易记住,用进废退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有时候怀疑,自己记忆力减退,是不是跟胖子有关系,经常恼恨胖子为什不把这么好的记忆力用在学习上。
曲阜歪着脑袋道,“你还算有良心。”
何舟道,“我什么时候做过没良心的事?”
胖子从妹妹的后背接过沉重的书包,曲阜没拒绝,径直丢给了他,因为自己家大哥是什么人,没有比她更了解的了,要是心疼不给,他肯定跟个孩子似得,要着恼的,因为他要突出他这个哥哥的作用。
背包的背带太短,胖子的胳膊伸不进去,在那干着急。
哥哥犯过多少次这种错误了,曲阜自己都记不得了,但是每次还是要提醒,“挂在肩膀上吧,扣子解开也背不上去的。”
“哦哦。”胖子一拍脑袋,把背包当做单肩包挂在了肩膀上,懊恼的道,“哎呀,我好笨。”
曲阜这才对着何舟冷哼了一声道,“当我不知道呢,小时候,你们一有什么事,总让我哥背黑锅,我哥可没少挨我爸揍。”
何舟心虚的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胖子替他背了多少黑锅,大的小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胖子却争辩道,“何舟他是我哥们,对我最好的哥们。”
他脑子虽然不太灵光,但是谁对他好,谁对他差,他不至于分不清。
“那我对你不好了?”曲阜反问。
胖子急忙摆手道,“不一样,你是我妹妹。”
“好吧,我不跟你计较了。”曲阜白了何舟一眼,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你替他找工作,还替他出过头,不让他受欺侮,我还是得谢谢你。”
何舟道,“我跟他是兄弟,不需要谢谢的。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曲阜道,“你喝了酒吧?你算了,不用你送,我俩人呢,倒是你,别回头你一个人,还要我们送你。”
何舟想了想道,“行,胖子,那你明天别上班,休息一天,我去找你。”
“好。”胖子答应的很爽快。
何舟朝着兄妹俩摆摆手,转身就走,拐进一条巷子后,远远地还能听见兄妹俩唧唧喳喳的说话声,胖子的声音最为响亮。
他家离这里不远,可也不算近,他没有打车,刚好想趁着走路的空挡散散酒劲。
回到家之后,他从饮水机倒了点水,咕噜咕噜喝完,也没洗澡,倒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厕所跑。
顾不得空荡荡的肚子,赶忙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饿的难受,从院子里的葡萄藤上揪下一大串葡萄,洗也没洗,就一个个的往嘴里挤。
葡萄未熟透,生涩的很,酸的龇牙咧嘴才作罢。
出门,门刚锁上,正要转身,犹豫了一下,又转身打开门,进屋找自己换下的裤子,从里面找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些零碎钞票塞进自己口袋里。
再次锁上门,开车找了一家饭店,先给自己倒了茶,解渴后,要了一份小炒肉,美美的吃完。
饭店门口是一家银行的取款机,他走进去取了二千块钱,余额还有二万二。
其中,只有二千块是他自己的,其余的是上次老娘转给他带姥姥上医院用的,结果没用上,钱就一直躺在他的卡里。
老娘没开口找他要,他自然不会主动还给老娘,只能寄希望于老娘给忘了。
不过想想,估计可能性不大,他老娘的记性比他好太多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正对着他的车子撒尿,他赶忙走过去呵斥道,“喂,赶忙呢,乱撒尿,谁教你的。”
令他意外的是,小孩子居然茫然大哭,接着一个妇女提着小包跑过来赶忙哄着,然后对着车子咣咣踢了两脚,骂道,“逼玩意,开个破车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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