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恪在骑马急奔离京赶赴护国寺的路上已经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了。
虽然在皇宫里他表现的十分的镇定,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云翼的话给吓到了。
夏家的疯狂,他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将让整个安亲王府的暗卫全数出动去保护顾雨绮,他甚至都让杜夏假扮成自己的模样陪在顾雨绮的身边。这么多暗卫里面只有杜夏假扮他是最像的,杜夏的武功也高。头脑也够灵活,所以云恪才放心将顾雨绮暂时交给杜夏。
可是现在就连云恪的心底都没有底了。
杜夏假扮的自己多少能迷惑一下夏家的人,让他们的目标变成杜夏,但是顾雨绮现在身上带着身子,她的双手又是有问题的,夏家既然寻来了武林中人,那找的就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亡命徒,找了多少他也无从得知。
风从云恪的耳畔急速的划过,吹的他发丝凌乱,他走的时候匆忙,甚至连件外袍都来不及穿,春天夜晚的风依然还带着些许的冷意,吹的他身体一片冰冷,但是云恪的心比他的身子还要冷。
若是顾雨绮真的出事的话,那他这太子还当的有什么意思?
继续重新在那个位置上孤独的走过漫长的岁月?他不要。那种日子是一种煎熬,他已经熬过一次了,不想再来第二次。
所以顾雨绮一定不能出事。
云恪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催动那匹马,马高速的奔跑着,就连鼻孔里喷出了粗粗的气息。
护国寺如今武僧已经全去了皇宫之中,寺里剩下的只是一些文弱的和尚。
山寺里面灯火通明。从山门一路往上,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斑驳的血迹,再朝上走,能看到散落在山路上的尸体。
云恪赶到山脚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肝胆俱裂,心底悬着的那一根弦,终于不负重荷的断裂开来,他的脑子里面几乎是一片空白。骑马到了不能再骑马的地方,他翻身下来,拔腿就朝山上跑去。
越是朝上。尸体就越多,有护国寺僧侣的,有自己王府侍卫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人,想来就是夏家找来的江湖中人,越朝上走,血迹也越多,有的石阶上甚至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阿囡!”云恪赤红着一双眼睛。发了疯一样的狂奔着,一边狂奔一边喊着顾雨绮的小名。尸体越多,他的心就越寒,他急切的在尸体之中搜寻着,生怕看到他不应该看到的人。
“阿囡!”云恪的声音在空阔的山寺之中回荡,真是带着一些回音。
可这山寺就好象是在暗夜之中死去了一样,完全没有人回答他。
后山!云恪冲出了血痕斑斑的大雄宝殿,朝后山跑去。
越接近后山,云恪就越是听到隐隐的传来刀剑抨击的声音。
“阿囡!”云恪死一样的心底骤然生出了几分希望。
他一边叫着顾雨绮的名字,一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在后山云凌的那一片禅房前的空地上,王府的侍卫在与一大群黑衣人殊死较量着。云恪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他的心瞬间就被狂喜所覆盖,他王府之中还有人活着,染墨和夏荷也在,染墨与夏荷在,顾雨绮就应该在。这次入护国寺,顾雨绮坚持将黛眉和润盈还有秋月,冬雪都留在了影子胡同,让赵武过去保护着。
因为顾雨绮知道这次来护国寺必定会有一战,这几个人不会武功,若是来了,只怕会是要拖大家的后腿,所以她也只带了染墨和夏荷。
云恪一出现,那些黑衣人的攻击目标马上就变成了云恪。
“怎么又来一个云恪?刚才那个逃走的是谁?”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云恪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杜夏能逃走就证明他还有能力保护着顾雨绮。
“你们小姐呢?”云恪加入了战圈,急声问道。
“从后院走了。”染墨马上说道。
“去找你们的小姐!保护好她。”云恪对这染墨和夏荷喊道。
“是!”染墨和夏荷的衣衫都已经快被鲜血给浸透了,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留到现在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带着伤,她们早就已经杀的麻木,这些武林中人如同蝗虫一样一批又一批的涌入,不知道夏家许了他们什么,竟然能让她们如此的奋不顾身。即便她们武功很好,也架不住这样的车轮战术,手里的刀剑的都已经砍的卷刃,眼见着自己人越来越少,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就连她们也都生出了一丝惊恐的感觉。
但是现在看到了云恪,两个人都是精神一震,云恪到了,援兵也不会远了!
顾雨绮被假扮成云恪的杜夏护着从禅院的后院离开,她们是自愿留下来断后的。
听到云恪这么一说,她们马上挡开了砍向她们的刀剑,朝禅院里面跑去。
“我就是云恪!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云恪执剑怒吼了一声,声音用内力送出,送的很远很远,让周围的人心头皆是一震。“我现在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杀我啊!夏衍,你不是要给你儿子报仇吗?我就在后山禅院的门前,你过来啊!你这个缩头乌龟!藏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来将我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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