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西侧的那一栋楼,一共便只有两层,穿过黑漆漆的一楼,我们便紧跟着刘保安上了二楼的过道。【△網w ww.Ai Qu xs.】
在亮着灯光的二楼,我看的非常分明,这一层楼的布局非常简单而宽大,正中间是一条近三十米长的水泥走廊,大概有五六米宽,侧两边则是一水儿白桦木的简易门,显得非常有年头。
在走廊的尽头,有着这层解剖楼唯一的双层磨砂玻璃大门,门的两侧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四个大字,分别是“重地”“肃静”。
看着那一扇写着字的门,后跟上来的刘保安用手电晃了晃道:“就是那里。正门是太平间,旁边是解剖室,冯主任应该在那里边,我带你们去。”
说着话,刘保安打头,带我们走进了二楼的深处。
走过那一排排门与走廊时,不知是心里的作用还是客观的情况,我突然间感觉到很冷,那种冷是一种直戳人脊梁骨的寒冷,让人无法忽视。
现在虽然是秋夜里,但是室内这样出奇的冷还是很让我感觉怪异的。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对前方带路的刘保安说道:“这地方真是冷哈。一直是这样么?”
刘保安听了我的话,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道:“今天是有点儿冷的过分,莫非……”
“莫非”之后的话,刘保安没有说完,在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之后,他不在言语,而是闷着头,将我们径直带到了解剖室的门前。
那一间解剖室,就在磨砂玻璃门太平间的右手边,和我们经过的许多道门一样,那里除了一张写着“解剖室,闲人免进”的牌匾之外,便在没有别的标志加以区分,如果我们自己来的话,很可能会忽略掉那本就不大的门牌的。
解剖室毕竟不是寻常人都能够来的地方,故而看着那“闲人免进”的门牌,我与刘保安都没有直接进去,刘保安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我则靠在墙壁边等。
大约过去了七八秒后,那门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这意外的情况,令我的神经再次紧绷,不过我并没有立刻表示出什么,而是在往陈八妙身边略站了站之后,便继续等待着刘保安叫门。
看着门里没有任何动静,刘保安又敲了第二次门,这一次声音更大,刘保安同时还喊道:“冯主任,开一下门,有人找你!”
回答刘保安的……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安静。
这一次,我不能再淡定了。
拉远陈八妙后,我走近刘保安的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续而道:“让我开门吧?门坏了算我的钱。”
说着话,我攥了攥拳头,表示要使用武力。
听完我的话,这位刘保安神思忐忑的思考了间隙,随后点头后撤。
保安大叔最后强调道:“悠着点,我……还想继续干呢。”
颔首确认,我随后侧身助跑,一脚踹在了那空心桦木门的门把手旁边。
这种门,我在过去给工地干活的时候经常见,对它的评价基本上就是两句话“锁比门硬,一踹就烂。”
因而我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两脚便把这个最便宜的玩意踹出了一个大洞。
之后我快速伸手,从破洞中穿过手指,抓住门里侧的把手,将门从里向外打开。
终于,我们进入了解剖间,而解剖间里的景象……则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凌乱!
此刻,解剖间仿佛被炮弹轰过的一般狼藉,所有瓶瓶罐罐几乎全部掀翻在地。
除此之外,解剖室正中还有一个醒目的金属解剖台,台子上平放着一具用白色裹尸袋包裹一半的,血肉模糊到连脑袋都看不见的尸体,更是令人作呕。
地上散漫着各种不知名的液体,所有药品柜东倒西歪,刺鼻的味道不断弥散,腐尸不忍直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大开着窗户,恐怕我们是进不来的。
但除了这些,我们并不见冯主任和他的学生,更遑论蔡记者和老赵。
仿佛……蒸发了一样。
在这间里,唯一能证明他们来过的证据,就只有在解剖室正中的手术台上直挺挺的放着的一个白色裹尸袋子了。
面对着着一片狼藉和白色的裹尸袋,心中已经有所准备的我还好说,可是刘保安,特别是陈八妙的脸色就是很难看的了。
突如其来的惨状,让陈八妙猛然抓紧了我的手臂,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什么话来,刘保安更是颤抖到手电都跌在了地上,不住的摇头胡喊。
他高声叫道:“这是怎么了?冯主任呢?人呢?”
背衬着刘保安的歇斯底里,我走进解剖室内,冲四周环绕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面前的那一个裹尸袋子上。
彼时,我盯着那袋子,对刘保安和陈八妙道:“门反锁着,袋子在,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了,而窗户开着……这只能说明问题,他们不是从门出去的。”
说着话,我一点点走到那开着半扇的窗户跟前向外看去。
我想,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进入到解剖室破坏一切的话,恐怕就只有窗户这一条路了,而如果只有这一条路的话,那么“消失”的冯主任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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