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何平偶尔去李准的办公室坐坐,那天受到何平的启发,李准打算把剧本的整体基调做一个调整。
这时候何平受到后世烂俗偶像剧影响的品味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有些时候桥段或者剧情之所以会被观众觉得烂俗那是因为看多了的原因,第二个吃螃蟹的人永远不会被人欣赏。
“你小子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都能想出来。”李准看向何平的眼光透露着欣赏,对于一个剧作家或者说编剧来说,文笔不是最重要的,想象力才是。
何平这种转个眼睛就能想出个点子的急智,当个编剧再合适不过了。
“您老就别老捧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我这纯是信马由缰,也就是有您这样才华横溢的老前辈在这斧正,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信口开河。”
李准指着他笑道:“你呀你,滑头。”
除了想象力,李准最欣赏何平的,就是他懂得自嘲和对名利的豁达。
身在沪影厂大半辈子,他看过太多自视甚高、追逐名利之辈,都没有太好的结局。
世上有千百种人,谁能说自己就是那上一等的人,勇攀高峰是一种勇气,但很多时候也是一种执拗。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李准对何平的欣赏溢于言表,尤其何平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他的知识面不因从事文学工作就仅限于此。
无论李准跟他谈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的上,而且屡屡发出令李准耳目一新的观点。
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真是难得啊!李准起了爱才之心。
“何平,来我们沪影厂怎么样?你在文学创作上是非常有天分的,来我们这里你尽可以一展所长。”
何平有些意外,看来自己这两天把老爷子聊得太好了。
“来沪影厂?没必要吧,我现在在东北待着挺好的。”
“东北当然好,可你这身才华如果仅仅是待在那里,未免有些浪费了。”
“瞧您老说的,也就是您这么看重我。其实我这点墨水也就够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两天,再说两天啊,我自己就得断捻儿了。”
李准听出了何平言语中的婉拒,他只能惋惜的说道:“唉,也罢!人各有志,以你的才华,即便不在沪影厂,也一样能闯出一番名堂,是我落入窠臼了。”
“可千万别这么说,承蒙您老的看重。可惜我呀,志不在此,或者说没把这事当成最重要的事来办。”
李准听了好奇,“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当然有啊!”
“什么事?”
何平笑了笑,“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相比舞文弄墨,改变更多人的生活可能对我的意义更大。”
如果说之前李准对何平的欣赏还仅限于他的才华,那么在何平这一句话出口之后,李准欣赏的就是他这个人了,一个有着高远志向的年轻人。
“恕老朽眼拙了,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远大的抱负。”李准开玩笑道。
何平抱拳嬉笑道:“惭愧惭愧,也就是跟您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一般人听你说话可不敢信。”
“您老不是一般人。”
老少二人哈哈大笑。
李准越发的欣赏眼前这个貌似胡说八道,实际胸有沟壑的年轻人了。
何平在李准的办公室厮混了一天,蹭了一顿沪影厂食堂的午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回到了招待所歇了一会儿。
房间里的潮湿和寒冷实在是让他有点待不住,钻进被子都不好使,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暖和暖和身子。
这时床头的内线电话响起,何平接起电话:“喂!”
“前台有人找您。”
有人找我?
何平有点纳闷儿,自己在沪上人生地不熟的,谁会来找我。
他下到一楼,就看见一个打扮时髦、身姿婀娜的倩影站在那里。
张瑜见到何平,脸上带着笑容迎了上来,“何作家。”
“你找我?”
张瑜娇憨的点点头,“嗯!”
“什么事?”
“我想请您吃顿饭。”
“吃饭?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何平不解道。
“前天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都没来得及感谢您。我跟毕老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您住在这里,所以今天特地过来请您吃饭。”张瑜解释道。
“举手之劳罢了,用不着这样。”何平推辞道。
“要的要的,那天如果不是您,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想想都后怕,所以这顿饭是一定要请的。”
张瑜的热情让何平有些意外,那天刚救完她也没见这么热情,怎么今天反而做出如此表现了呢?
“您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对您表示感谢,要不然我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张瑜见何平没有说话,再次劝道。
人家一个姑娘家的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何平总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好吧。”
张瑜见何平答应,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是典型的鹅蛋脸,二十多岁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红润且饱满,洋溢着青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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