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这次大动干戈,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食堂风波这一件事,这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通过上次合并韩屯养鸡场的规模再次扩大本来是件好事,可这却助长了场里从上到下一股骄傲、怠惰的风气。
无论是韩兆军任人唯亲,还是工人们铺张浪费,都是表象而已,根本的原因还是这股骄傲、怠惰的风气在作祟。
老子天下第一,谁也瞧不上了,躺着吃老本都够了。
场里很多人都存在这种心态,包括韩兆军在内,连村里的干部们都不能幸免。
说到底还是眼皮子太浅,挣两个钱就飘了。
酒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平醉醺醺的搂着韩兆军说道:“兆军啊,眼皮子千万别太浅,哥给你们规划的未来可远不止眼前这个小小的养鸡场。”
“我知道哥你向来想的远,你给我说说呗。”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现在咱们还没那个技术和实力,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何平卖了个关子,然后醉倒在了韩兆国家。
韩玉铮让二儿媳妇儿许爱英去养鸡场给毛春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何平喝多了,今晚在韩屯睡,省的让她担心。
何平在年前的一顿操作,让韩屯村民们那点浮躁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监察部在信守诚兢兢业业的努力下,也正式开始了运作,老同志手下带了两个兵,一个是退休会计,一个是退休纪检委工作人员,专业对口。
有了这么三个门神,大伙的情绪不仅是平复下来,还有点惶恐,这是要搞啥?
何平对此一言不发,要的就是这种震慑效果。
査海生的电话来了几天之后,三人终于做着火车到了平县。
何平到火车站去接人,三人一下车就冻得搓耳朵,“这东北的天气是比京城冷哈!”
“都腊月了,能不冷么,一年到头属这阵子最冷。”
几人闲聊着出了火车站,何平把驴车拉过来,査海生三人惊奇的看着驴车。
“瞅啥?上车啊,让你们体验一下东北民风。”
三人上了车,何平奋力扬鞭,细长的鞭子在空气中产生一声气爆,驴车动了起来。
“把车上的袄子都盖上,保暖。”何平叮嘱道。
三人照着何平的话把袄子披上了。
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刘军新奇的说道:“下雪啦!”
三人兴奋的如同孩子,“今天的运气可真好,刚下车就下雪了!”
北国风光是诗人最向往的浪漫之一,刘军伸手接着天上的雪花,突然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在《英雄志》写一场雪中激战,残酷肃杀又诗意浪漫。”
“这个提议好,雪与血同音,既纯洁无瑕,又能掩盖罪恶,这个想法妙啊!”
何平没想到刚下火车这三人就能有这样的火花碰撞,到底是天资出众的年轻人啊!
几人一路热烈的讨论着小说的剧情,驴车慢慢悠悠到了目的地。
驴车停下,三人下了车。
何平家充满古风又典雅的小院,在落雪的映衬下更有浪漫气质了。
骆一禾感叹道:“何老师,跟您家一比,我那小四合院显着太粗鄙了。”
“赶巧下点雪,应景而已,先进来!”
何平带着几人进了院,听到动静的剧创小组成员们出来迎接。
一伙十多号人突然从屋内冲出来,査海生几人吓了一跳。
何平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文学爱好者,志同道合,听说你们三个过来,都吵着要来给你们接风。”
他又对众人介绍道:“这三位査海生、骆一禾、刘军!”
何平一介绍完,大家互相打招呼问好,文学青年见面两句话便热络起来。
毛春华和两个女同志在厨房准备酒菜,大家在厢房聊了一会儿,她过来说道:“都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吧。”
査海生几人赶忙起来问好:“嫂子好!”
他们几人在京城的时候都是见过毛春华的。
“你们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都饿了吧?饭菜都好了,咱们吃饭吧。”
毛春华张罗吃饭,剧创小组的成员们熟练的把桌椅板凳都搬出来,又熟练的到厨房端酒、端菜。
酒菜上桌,外面天色将晚,雪花漫漫,屋内高鹏满座,群情高昂。
何平端着酒杯站起来,“来来来,容我先酸两句。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天小查、小骆和小刘来到咱们东北、来到咱们平县,你们来了,雪来了诗也来了,诗和雪乃是绝配,我特别高兴。
咱们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到一起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大家都要珍惜。来!大家满饮此杯,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有何平这个带头的,酒桌上的气氛起来的非常快,刚见面的那点隔阂在一杯酒下肚之后便消融不见了。
大家喝酒吃菜,谈人生、聊创作、话理想,没几杯酒便已微醺。
这里面很大的作用不是酒,而是知己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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