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菜花嘟哝了一句,跟着我在黑色的蔓布后面猫着身子蹲了下来。
可不是,敢吃这碗饭的,一个月得一两万的工资。我压低声音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守着这么多具尸体,我心里有些发毛,尤其是这鸟地方,空气都像是被烘干了一般,吸进肺里火烧一般。
刚摸出火机,想要点上一根缓解这股难受劲,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咬着水烟壶,提着酒瓶走了进来。
我和菜花精神头立马就来了,躲在蔓布后面,仔细一瞅,那老头子净了手,点了一把线香,上了三杯酒,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朗声唱了起来:“一敬夜游神,莫把路来挡,二敬野路鬼,莫把新魂欺,三敬众阴差,莫要引错路,上路喽,上路喽……”
老头子唱的跟哭似的,听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菜花,这唱的啥呢?
菜花说,送魂的玩意吧,各地送魂方法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咒语。
老头子唱了一阵,猛地打开了火化炉,一股热浪冲面而来,火辣辣的难受。
老头子却像没事人儿似的,喝了一口酒,双手搂着尸体,跟提着木偶一般,扔进了火化炉。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我暗骂了一句,要知道尸体远远比人的体重要沉,就算是我和菜花这样的青壮,想要这般轻松搂起一个死人,怕也是难。
老头把前面几句尸体烧了,摇头走到周娜娜的尸体边叹息道:“哎,多好的娃儿啊,就这么去了,你的娘老子得多伤心咧。”
洒了酒,念了咒,眼看老头就要把娜娜的尸体往火化炉里送,菜花再也忍不住刚要冲出去。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惨叫,一个驼背的矮子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叫道:“刘师公,他又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头子一摸胡须骂了一句:“这混球,我去看看。”
驼子说:“刘师公,你去吧,我帮你烧就是。”
刘师公说,那你烧干净点,骨灰千万要按编号放进坛子,不然晚上又得来闹腾我。
驼子发出一声鸭公嗓笑声,刘师公你放心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廖驼子啊。
刘师公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待刘师公前脚一走,驼子立马关上了大门,眼神透亮了起来,散发着贪婪、猥琐的目光,舔着嘴唇、搓着手慢慢的往周娜娜靠了过去。
菜花说,秦哥,这孙子有点不太对劲。
我赶紧按住他,菜花你别冲动,我看那老头似乎有点道行,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咱们就麻烦了,先静观其变。
火葬场本来就邪门的很,一个奇怪的老头和猥琐的驼子,到底谁是雨靴男呢?
驼子掀开了盖在娜娜身上的白布,她那美妙、丰满、白皙的胴体完美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呼呼!”驼子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着手抓住了娜娜硕大的凶器,低下头像只狗一样贪婪、疯狂的亲吻、哆食。
他的动作越来越不堪入目,手伸向娜娜重要部位的时候,菜花指着他腿上的鞋,咬牙切齿说:“秦哥,这狗日的就是雨靴男。”
没错这驼子腿上确实穿着雨靴,上面沾满了泥土,可是从他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可怕的气息。
他的气场远远不如那天晚上的雨靴人,我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菜花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揪住驼子的头发,照着面门就是一拳,碎了他的鼻梁,再一个膝顶,驼子就气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菜花正在气头上,揪起驼子就要往火化炉里扔。
我一把拉住他,狗日的,你疯了,烧了他咱们怎么洗脱罪名?你想害死我吗?
菜花红着眼说,那咋办?
我说你背上周娜娜,我背上驼子,咱们下山,找郭大炮去。
菜花想了想说,有道理,那我就饶了这鸟一条命,到时候把娜娜的魂魄拿回来再说。
趁着老头还没回来,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撒开脚丫子就往山下跑,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多了,天黑糊糊的,还在毛毛雨。
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我总感觉火葬场这边雨跟冰粒子似的落在脸上,一摸油乎乎的,贼碜!
下山就一条道,还是条大道,跑了一阵,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菜花,停停!我说。
菜花停下来,颠了颠娜娜的屁股问:“贱人,你又咋了?”
我说,尼玛没发现不对劲么?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下山。
菜花仔细看了一下,拍脑袋惊讶的叫了起来,嗨,还真他娘邪门了,按照咱们这速度,这时候是该冲下山了。
夜太黑了,除了能看到这条大路的颜色,四周一片苍苍莽莽,黑如松墨,火葬场这边本来就冷清,连个灯火都没有,根本没法寻找参照物。
可能是这一路跑的太急了,我感觉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方向感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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