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忠儿,从小便跟了小姐。
小姐待我很好,她说我很机灵又合她眼缘,便让我做了她的贴身丫鬟。
做贴身丫鬟比做其他仆人好,小姐从不打骂我,她没有其他姐妹,有什么心里话便都同我讲。
她对其他仆人可不这样,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从不纵容。其他人都羡慕我羡慕的紧。
小姐还经常赏我一些金银首饰,可我不知道该往哪儿花,我从小父母双亡,难不成要给我那个把我卖掉的叔叔吗?我跟着他,从小连个名字都没有,他只是喊我“臭丫头”或是“赔钱货”。
我还记得那天他把我卖到洛府的情形,管家问他我叫什么,他一愣,马上谄媚道:“叫忠儿,就是忠心的忠,保证对主家永远忠诚。”,管家皱皱眉,“这是女孩儿的名字叫吗?”,叔叔谄媚道:“只要是好名字,管他男女呢。”
管家不屑的笑了声,“那姓什么呢?”
叔叔忙答:“姓张,我是他叔叔,他自然跟我是一个姓。”
管家在卖身文契上便给我写下了“张忠”这个名字。
没想到我第一次有姓名竟然是因为被卖掉。
我没哭也没多说什么,头也没回的就跟着管家走了,我知道叔叔也不会回头,我都能听到他转过身偷偷乐的声音,定是捏着银子在笑呢。
我跟着小姐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后来渐渐话多了起来,好像要把以前在叔叔家说少了的话都一股脑补过来一样。
“小姐,我在外面园子里看到一棵白色山茶花,花瓣上居然有红色的纹路,漂亮极了,我把就把它移到咱们圆子里了,你快跟我来看看。”
小姐无奈摇头,边随着我走边道:“怕不是绯爪芙蓉吧?二婶闻到花粉就打喷嚏,二叔又酷爱种花,这才把心爱的花都养在外园子里。绯爪芙蓉可是他最珍爱的花之一了。”
我吐吐舌头,跟在小姐后面,小姐看到那株花笑笑,“果然是。这花不能轻易挪动,短期内应该是不能动了,我去跟二叔说下,说我暂时借来观赏几天。”
我笑得眉眼挤在一处,“谢谢小姐让我免受责罚。”
“你这个小机灵鬼,以后家里的事情也多打听打听,这样做事就会更周全了。”
“嗯!”
“小姐小姐,你看我给你绣的这方帕子好看吗?”我把自己新绣的帕子给小姐看。
扑哧,小姐笑出声来,“你这绣的什么呀?针脚都快打成一团了。”
我撇撇嘴,“婢子已经很努力在绣了。”
小姐又看了看我的衣服,“对了,这帕子上的东西跟你衣服上绣的这团东西倒是有点像,只是更烦乱,你每年衣服上都绣的这是什么呀?”
“是茶花,我衣服上的是普通茶花,给小姐绣的这方帕子上是十八学士,有一百三十片花瓣,所以看起来繁复很多。”
小姐不可思议的又看了看,“这真是茶花?”
“是啊,不像吗?”
“哈哈哈哈哈哈……”小姐这次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才停下,“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还是别秀了,做点别的吧。还好你做了我贴身丫鬟,也不用做绣活,不然靠这手艺不得饿死。对了,你老秀茶花做什么?”
我一本正经道:“我听小翠说小姐的名字是茶花的意思,所以才绣的茶花。”
“我名字是茶花的意思,你便秀茶花?这又是为何?”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因为我喜欢茶花,因为我喜欢小姐。”
小姐一愣,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小丫鬟,怎么跟个怀春的少女一样?”
小姐很喜欢到外面玩,我们经常去且南上上玩,且南山上很漂亮,风景一年四季都美,她还专门在且南上的山腰上命人搭了一间棚子,有时我们在山上玩累了便在这里歇脚。
我觉得这棚子很单调不漂亮,便把山上觉得好看的花草都弄了进来,棚子里布满花草,我觉得漂亮极了,还向小姐邀功,小姐却笑着摇摇头说花草太多了会变得俗气,但她却没让人把我弄的东西拿出去,小姐总是这样纵着我。
一天,我们走进棚子便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棚子里,他一转身是那样的丰神俊逸,这时我才明白小姐说的花草太多会俗气的话,此刻那些野花野草在棚子里,我只觉得是她们俗不可耐。他很像我梦里都不敢梦的如意郎君,我看着他不禁有一瞬间的傻笑。
公子说他叫驭齐,他看起来像一位书生,又像一位方外游士,他看小姐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眼底还都是笑意。
我其实也在看他,可他们二人互相眼里只有对方,我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深深压下,转而退出了草棚。
小姐不能每日出门,但只几天没出门,驭齐居然登门做了小姐的武术师父,能再见到驭齐,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
我为他和小姐打掩护,传话,传情书,他托我转达每一句话时的神情语气,我都能记忆很久,虽然话是给小姐的,但他是冲我说的,这样想着,我不禁又会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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