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你做祷告真是对不起。”
“没那回事。我只要专心致志地做祷告,就会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我也不想因为空着肚子晕倒。”
“那么说,还好我来叫你了呢。晚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吧。”
“非常感谢。”
阿尔玛带她来到餐厅。橡木做成的桌椅朴实而陈旧,和这所小教会非常般配。
“其他人呢?”
“啊啊,这所教会只有我一个人。五年前拉库斯塔神父去世以来,继任人一直迟迟未定。”
原本,图利法斯就只是个拥有两万人口左右的小城市。加上如今其他教会也纷纷建立,来造访这间小教会的,顶多也只有住在附近的老人们了。
用来祈祷的教会哪还分什么大小,贞德想。
“来,一起祈祷一下。”
“好的。”
摆好饭菜的阿尔玛和贞德面对面坐下,默念起各自的感谢话语。祈祷完毕时,贞德的饥饿已经达到了极限。她挥起刀叉把冒着热气的卷心菜包肉切开,一口塞进嘴里。
“味道如何?”
“非常好吃。”
丢出这么一句含混不清的话语,贞德再度埋头于晚餐当中。每吃一口,紧缩的胃就扩张开来,真是吃得越多空腹感就越强的无间地狱。
“想吃的话还有哟。”
“我不客气啦。”
毫无迷茫地即刻回答。原本身为农家姑娘的贞德,是把食欲极其旺盛的粗野兵士作为对手都毫不退缩的大胃王。再说,味道淳朴的罗马尼亚家庭菜肴,比精美的贵族风餐点更能勾起她的食欲。
贞德一脸幸福地回味着晚餐,见她这副模样,烹制菜肴的阿尔玛不禁露出满面笑容。之后,贞德借用浴室从头到脚把肮脏的身体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夜幕降临后,魔术师和从者就将开始行动。作为贞德的真正职责,从那时才开始。
◇◇◇
天空是一成不变的灰色,根据天气预报,半夜似乎会有些降雨。狮子劫界离和红saber走在图利法斯的街上。当然他们并不是在观光,而是在实地考察适合战斗、与不适合战斗的场所。
但适合战斗的场所也未必就能直接使用。图利法斯实际上是处在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支配下。街上的居民中潜伏着他们一族的爪牙自不用说,适合战斗的场所预先被布下了陷阱的可能性也很高——就像昨晚的战斗一样。果然不出所料,调查的地点被设置了大量探知用结界和视觉欺骗结界。
“真是受够了这玩意。”
“看起来好像很够呛啊,master。”
莫德雷德从围墙上呼喊匍匐在地面摸索着结界破坏方法的狮子劫。她的音色中没带半点同情。
狮子劫一声叹息,迅速决定放弃这处场所。事倍功半,这种场所没有再花大力气来确保的必要了。
“saber。平地和街巷,你在哪边比较容易战斗?”
“嗯——我想想……平地吧。之前我也刚说了,我的宝具是对军宝具。平地越开阔,我就越能尽情施展,很有利哦”
“要是那样、还不如直接放弃在图利法斯市区里战斗,绕到外侧去比较好。”
“外侧?”
这座图利法斯城市的一部分被米雷尼亚城塞环绕着。位于城墙外侧的,是近三百年来逐渐增加的建筑物。而且城塞位于都市的北侧最东端。在都市更东侧则分布着广阔的森林和草原。不过,森林旁边是悬崖峭壁,要潜入城塞十分困难,但——
“那就引他们出城迎战吧。”
“原来如此。对我来说,比在这憋屈的城市里战斗好多了。”
“因为图利法斯这儿十六世纪左右建造的民居房檐都是挨在一块儿的嘛。如果你要连建筑物一弃轰掉,那倒没问题了。”
“不不,那样当然有问题吧。”
“哎呀。说到底,不管敌方还是我方,都是不惜做出这种事也想获得胜利的噢。”
魔术师,是不受人类伦理束缚的存在。不管牺牲多少平民,只要能守住隐匿的原则,就没有问题。虽说如此,凡事都有限度。死了一个人,顶多也就亲近的人们会哀叹。但若是死了十人、百人,公共机关就会出动。结果,事态上升到独自一个人无力隐匿的程度,魔术协会就开始行动。因此——战斗应该在夜晚进行,战斗之前也应预先张设驱散人群的结界。
然而,这次是圣杯大战。既然召唤了神话传说中的英雄们并让其肆意暴虐,就算认为牺牲掉一条街道实属无奈也毫不奇怪。更何况,这个街道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尤格多米雷尼亚的所有物。
发现莫德雷德突然默不作声,心中在意的狮子劫回过头去,看见她脸上露骨地浮现出不悦。
“真不爽。”
“不爽个啥?”
“就是对这么做会把人民牺牲掉感到不爽啊。魔术师这群家伙们,为什么就是没有如此理所当然的伦理观啊?”
流露着厌恶感、saber吐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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