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激动询问,李逸笑道:“朱厅长,你别急,云锦织造我也才开始研究,这块锦是我用腰机织的,所以织不了太大。
团龙纹得用花楼织,我一个人可没法织。”
听他说到花楼,朱厅长终于确信了,李逸的确是会织云锦的。
因为花楼就是用来织造云锦的主要工具,也叫花本式提花机,是中华古代织造技术最高成就的代表。
云锦织造工艺的失传,一方面是因为织工的身死,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花楼的消失了。
不过在听到李逸说他是用腰机织的这块织锦时,朱厅长也是大为惊讶:“这么复杂的纹理,你用腰机就织出来了?”
这块锦囊用的织锦,不光斜纹纵纹交错,还用不同丝线的染色纹理织出了一块块精细的花状纹理,而内部的金银线也相互交织,透出了花茎状的纹路。
这么复杂的样式,即便是用现代提花机都没办法编织出来,李逸居然用最原始的腰机就织出来了?
“还好。”
李逸不以为然:“提花机也好,织笼机也好,甚至是花楼,都是从腰机的基础上改进的。
按理说,提花机能织的,腰机都能织,只是腰机只能控制一综一蹑,效率和提花机肯定没法比。
而且腰机也没办法用线制花本贮存提花程序,只能靠人脑,很麻烦,但也不是不能织。”
听着李逸的解释,朱厅长连连点头附和:“我在书上看到过,花楼就是根据花本来织锦的,设计之精巧就连现代工艺都没办法仿制。”
而在一旁的屈市长等人,已经听得一脸懵了。
李逸和朱厅长聊的专业词汇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只是不觉明历。
刘艺菲则眼巴巴的看着朱厅长手中的锦囊,神色纠结半晌,终于开口问:“领导,这个锦囊你还看吗?”
朱厅长谈兴正浓,听到她的话,不由一愣。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锦囊,朱厅长有些迟疑。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还是抬手将锦囊递还给了刘艺菲。
眼神复杂的深深看了刘艺菲一眼,又看了眼李逸,他才开玩笑:“看来他是真喜欢你啊!这么珍贵的礼物说送就送了。”
刘艺菲听他调侃,面色微微一红,随即有些好奇的问:“这个锦囊很珍贵吗?”
“当然了。”
朱厅长比了个六的手势,笑道:“如果拿到国际市场上拍卖,这个锦囊少说也得小六位数。”
“啊?”
刘艺菲吃了一惊:“这么贵?”
“你不知道它是怎么织的?”
朱厅长也有些惊讶,见她不像作伪,就耐心解释:“云锦的主要材料,是金丝,银丝,铜丝,蚕丝,绢丝,还有孔雀,翠鸟,锦鸡等等天然鸟兽羽毛。
这个锦囊应该是用真丝和金丝编织的,所以入手的分量才这么沉。
按照分量看,这个锦囊里编的金丝应该有一两了,光是这些金丝就值不少钱了,更别说织工了。
我在霓虹国见过一块云锦帕子,拍出了34万的价格。
那个是清代的,品相根本没有你这个锦囊好。
如果你这个锦囊按照明清时期的老物件拍卖,拍出七位数也不夸张。
但要是现在的工艺,拍个小六位数也没问题。”
听着他的解释,刘艺菲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李逸送她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锦囊好看,还真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值钱。
一两的黄金,那就是五十克吧?
怪不得她拿着这个锦囊这么有压手感,沉甸甸的。
低头看了眼锦囊,她抬头看向了李逸,眼神有些感动。
察觉到她的眼神,李逸微微笑着,冲她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在朱厅长后方,听着朱厅长的解释,屈市长看李逸的眼神也变了。
他作为一市之长,有钱人也见过很多了,面对的诱惑也不少,也算是吃过见过。
但几十万上百万的现金,黄金也没有这个锦囊给他的震撼来得大。
那些企业老总,手里的钱干不干净他一清二楚。
那种钱再多,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李逸随手做的一个小锦囊,就能卖出六位数的价格,却着实惊到了他。
这是真正的实力啊!
那些想方设法骗银行贷款,吃得脑满肠肥的商人算什么本事?
这才叫凭本事吃饭!
一时间,他看李逸的眼神愈发欣赏了,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叫什么了。
当然,是芮芮和李逸的孩子。
朱厅长聊得兴起,还在说着在霓虹国的见闻:“霓虹国那边收藏的咱们的云锦,最好看的是用孔雀尾羽织的。
那种云锦在阳光下是会反射光的,就像是有一层油墨一样,闪闪发光,华丽得不得了。
这么好的东西,全被鬼子抢走了,他妈…”
他说到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又吞了回去。
看向李逸,他认真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去趟金陵吗?我带你去看江宁织造府的旧址,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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