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西郑家。
夜色下,隐隐有月光从云层里透下,照得院子里的景物影影绰绰的。
有隔壁的狗叫了两声,又停了下来。郑家院子的西北角有两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跃上墙头,很快消失在灶房里面。
须臾,黑影闪出,又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一刻钟后,两个黑影重新跃上墙头,立时消失在夜色之中。
建阳城。
天刚蒙蒙亮,柳条儿巷的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黄毛竖起耳朵跑了过去,嗅了一会,开了门。闻声跑过来的吉祥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一脸的狐疑:“这么早啊.....”
云天笑嘻嘻,一双眸子晶亮:“你们小姐起了么?”
吉祥忙跑去叫木瑾,却见房内灯已亮,木瑾已经起床,正在穿衣服。
两人出去,到得花厅,见两人满脸的疲惫,精神却是很好。特别是连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时地瞅一眼木瑾,似乎眼里隐有笑意。
木瑾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十几本书,眼睛闪了闪,也不矫情,走过去,伸手在书堆里面翻找了起来,轻声问:“哪一本是在灶台边得的?”
云天忙伸手从底下抽出一本来。木瑾溜了一眼,不自觉咕哝着:“不对呀,不是被撕了许多么?怎会这么完整?”
连云听得清楚,禁不住跨前一步,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云天与吉祥,又沉默!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木瑾双手快速翻看目录,开始寻找......很快,放下,又拿过另外一本翻了起来。
连云见状,快步走过去,也拿过一本翻找,房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哗哗的翻书声。
约莫一盏茶功夫,连云探过头去,翻到一页,指着一处说:“是否这个?”几人凑了过去,见上面症状描述得仔细:初起,遍发红疹,发热......
木瑾点头,想了想,叫了木夏来。木夏细细看了,很快点头,:“是了,夫君就是这样的,这是到第二阶段了?还有救吗?”
她急了,声音里带了哭腔。
连云眼睛一闪,起身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配齐药材,龚少奶奶即刻与我们返回青州,把这药与你夫君喝了.....看效果吧。”
木夏哪有不应的,欣喜地答应着,跑去收拾了。
木瑾真诚谢过连云。
想着木夏有了身孕,不能太赶,就叫她先写封书信给予龚三,连云与云天先骑快马赶去,这龚三不能再拖了,按照这上面所说的,到了第三阶段,可就麻烦了。
木夏提笔写了一封短信,想着又从发髻上拔下一只玉钗,一并塞到新封里,说是龚三看到这只钗子就会信他们的。
两人也不耽搁,飞快转身出去了,临出门前,连云意味深长地转身看了一眼木瑾,顿了顿,又吞了回去:算了,问她也未必会说。
他们走后,木瑾又小心送了木夏出去,巷子口,木夏含着泪:“大姐姐......我,我不知怎么感谢你。以后......我......”
木瑾笑着阻止了她的话,微笑:“这会,龚三好了,记着,可得好好拿住他才是。看他以后还横,可是你救了他的一命呢!“
木夏也扑哧一笑,说;“是呢,他可算是欠了我一份人情了。不,是姐姐的,回头,我得叫他亲自来谢姐姐才是。”
......
等木夏天黑到了青州,龚三已经喝了三回药汤了。正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去了。云天在在一边守着。
木夏惊喜得差点叫出了声,心里只念佛:看来这药起效了。
自染病以来,龚三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经常喘不上来气,哪里谁得去。
眼下,见他虽然脸上还有痛苦之色,但却呼吸均匀,能眯一会子了,哪里还敢吵醒他?又叫人替了云天下来,吩咐红灯去厨房给他做点好吃的。
云天摆手,他要观察这药的疗效。爷说了,怎么也得等龚三稳定下来,才能走。
再说,这个府里,他也算看出来了,除了这个木夏,旁人避都唯恐不及,他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
他和公子赶来的时候,龚三正奄奄一息地瞪着房顶发呆。龚夫人正在外面哭骂木夏狠心,抛下龚三跑了。见了他们两个,半天不曾回神。
公子也皱着眉头,说先把人给挪到屋子里去吧?就这么把一个病人给撂到空屋子里是怎么回事情?
龚家大爷出现了,远远地看着他们,问清是怎么回事,很是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大约见他们穿着考究,翻了翻眼睛,迟疑:“先吃一副药试试?毕竟这是会传染的。有好转,再抬进去不迟。”
龚夫人也掩了口,有心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她也心里怕:这三儿这幅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丈夫在那边,想来也是凶多吉少的。这真要有什么事,自己以后还得要靠大儿子与二儿子。这二儿一直未出面,但她知道,他都听老二的。
云天看了一眼公子,见他点头,就问了厨房在哪,自下去煎药了,龚夫人这才叫一个丫头跟了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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