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奇怪地看着她。
木瑾撇了撇嘴,一把推开窗户。指着楼下的吉祥,三言两语地说了昨晚上的事,见连云张大了嘴,继而捂嘴偷笑。
她住了嘴,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开心?你们男人都这德行吗?吃干抹净了,就不认帐......”
忽住了嘴,发觉失言,望着笑得乐不可支的连云,红了脸,看着窗外生闷气……
连云轻笑一声,移步上前,轻抬手放于她的肩膀上,低声说:“我怎的吃干抹净了?你倒是说说看......”
木瑾红着脸,啐了一口,只满脸发烧,又向窗外看去,吁了一口气,幸好无人。
连云调侃的声音:“看什么?有我在,哪需要他们?我不是说了么,搬来与我同住......”
忽住了嘴,见木瑾怒目瞪着他,:“好了!好了!不说了。熊炳忠么?你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我去问问他,怎么个打算?”
......
说着下楼去了。
木瑾松了一口气,这厮!说话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连云瞅了个空档,叫来熊二,问了吉祥的事,见他低了头,严肃地:“阿忠,吉祥那姑娘不错!如果你无意,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熊二低头半晌,未吭声。
连云看着他,叹一口气:熊炳祥与熊炳忠两兄弟,跟着他多年,是猎户出身。此次得以封军功,自是风光,光宗耀祖的事。尤其老二熊炳忠为人伶俐,日后还能再上一层。上辈子就做到安抚使司同知,娶的好像是兵马司丁大人的侄女还是外甥女?
这个吉祥,他晃晃头......
木瑾一连几天都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没法子,前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进出不自在,只得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
吉祥这几日也老实呆在院子里,专心帮知琴打下手,绣木瑾的嫁妆。原先未完成的那些剩下的,都捡了起来,重新开始做了起来。现在已确定连云这个姑爷,不管怎样,这些都要准备起来,连云既那样说了,安嬷嬷大腿一拍,说赶紧地准备起来吧。
吉祥正绣一朵枕头上的并蒂花,绣着,绣着就走了神。
木瑾找她说,连云已经与熊炳忠谈过了,但未明确说什么,所以......
吉祥的心七上八下,呆呆地咬着手指头:说过了?
她心内感激小姐,又慌张。
今天第三天了,都未见他露面,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是自己妄求了!
他果然不来了,不来“招惹”她了。
正看书的木瑾瞧她一眼,复低头看手中的书,叹息!熊二他们几个就住在隔壁院子里,连云不放心她,吩咐了他与万明搬了回来。如果有心,早踅摸过来了,现如今静悄悄地......
这样也好,死了心了。
没过几天,却听得青州有人来报信。邹氏生了,生了个女儿。
木瑾带了贺礼,连带木嘉那一份,回了一趟青州。
见过邹氏,递上东西,退了出来,正坐着与木夏两人说话。却闻得木老爷进来,两人起身,叫了一声:爹!见他板着一张脸。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刚才,木瑾进了邹氏房间,见到架子上那几样东西,心里吃惊:那正是嫁妆单子里少掉的几样摆件。本待发问,望望一边襁褓里的女婴,叹一口气,默默地转身走了!
木瑾此刻看着木老爷,忽然不想说话,邹氏房间里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难怪上回木嘉脸色不大好。
她低头,拉着木夏欲出去。
“站住!”木老爷忽指着木瑾道。
木瑾一愣,看向木老爷:“爹?”
木华阳走近,忽摆手:“夏儿先出去罢!我与瑾姐儿有话说。”
木夏担忧地望了一眼木瑾,低着头出去了,心内思忖:这是又要出什么玄娥子了?这邹氏的作派,她每回听洪姨娘说起,都鄙夷不已。连带着木老爷也是没有先前那般敬怕了。
木华阳见木夏出去了,忽转身,就那样开口:“瑾儿!近来家里开销有点大,你看,你那反正有余钱,先匀一匀?你母亲刚生了你妹妹,我不想叫她操心,这事我与你说是一样的。”
木瑾发愣,看向木华阳,一时未弄明白,只想到木嘉嘱咐的,下意识地:“爹?我,并没有......”
“爹也不要多,就二十万两!如何?”木华阳却盯着她,又吐出一句。
木瑾这才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他,轻轻摇头,“爹要那么多的银子作什么?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孽障!”木华阳忽然发火,声音压低,却是发抖:“你名下那末多的店铺,你说没钱?我是你老子。”
他终控制不住,单手点着木瑾,恨恨地:“你一出手就给了叶万成五十万两银子,你没钱?你当我不知道呢?”
他转着圈:“我就说,叶万成的铺子刚挂出来,忽然又不卖了!原是你去了!好啊!到了家门口不回来,反倒跑到叶家去送钱了。你娘老子在这捱穷,你一出手就是几十万。我还真不知道,你娘给你留了这么多钱?我竟不知道!”他气哼哼地。
木瑾看看胸膛不断起伏的木老爷,渐渐沉静了下来。
她一声不吭地听着父亲的指责,忽然觉得好笑:“木老爷的指责毫无根据可言。慢说这笔钱本不是叶氏的,就算是叶氏的,那给叶家也是理所当然的,叶氏所有的田产都来自叶家。木老爷如今却在这里指责她。据她所知,木老爷现在享用的,可都是叶氏铺子的出息。他怎么好意思在这指责她?”
她想了想,缓缓开口:“舅舅的钱是母亲留下的,是这么多年叶家年年送过来的,母亲一直都存着。如今舅舅家急需用我,我还回去,理所应当!相信母亲在的话,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你!”
木华阳抖着手,万没想到木瑾说出这一番话出来,恼羞成怒,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真不该让你拿走那些东西!”
木瑾捂着发麻的脸,眼泪夺眶而出,疼痛刺激下,终于冲出一句:“父亲不是已经这样做了么?要不是哥哥......”
木华阳红着眼睛,登时要扑上去打她。
“父亲!”一直偷听的木夏忽一头冲了进来,横在前面:“父亲快歇歇罢!还嫌不够丢脸地!”说着拉了木瑾飞快跑走了。
木华阳在那跳脚: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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