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陵顷充耳未闻。
宋楚继续提醒,“我是伤患。”
东方陵顷顿住脚步,似乎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许小饮一口。”
宋楚一撇嘴,“一壶。”
“半口。”
宋楚一听,那还得了?
目光不悦瞪向他,想说,这半口跟不喝有何差别?刚欲开口,东方陵顷轻轻瞥了她一眼,眼中充满警告意味,似乎在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你若在多说一句,别说半口,就连酒盏也不给你碰。
宋楚生怕连那半口也没有,她气焰一灭,急忙闭上了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刻,她才明白何为,英雄气短。
烈日高照,炙热的温度灼得伤口火燎火热般疼痛,整个伤口与衣物已经完全粘合在一处,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刺鼻的血腥味。
宋楚的头也越来越眩晕,她在东方陵顷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了双眼,整个人显示的安静详和。东方陵顷唇角勾勒出一道极其不意查觉的弧度,抬步,一点一点往前走去。
司空月与凌飞飞还有惊云三人,见前方两人温馨的模样,谁也没有上去打扰,很是自觉的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前行。
静谧了许久,久到东方陵顷几乎以为宋楚睡着之时。
“本少许久都不曾信赖过任何人了,他,是唯一一个。”宋楚突允开口,声音微弱的似乎轻轻被风一吹就散,但东方陵顷还是敏锐的听到了。
他低垂着眸子静静地望着她。
“这么多年来,我自问早已将心练就成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可是纳兰白你知道吗?当他用匕首刺进我胸口的时候,才发现……”她用手用力按住胸口,“这里空空荡荡的,好像所有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全部都被掏空了,塌陷了,血流不止,想去止却怎么也止不住。”
东方陵顷眸中有一丝微澜。
“在悬崖遇险的那次,他说:他怎么舍得留我一人在世上,我几乎信以为真。可是最后却是他亲手将匕首送进了我的心脏,若不是我的心脏比常人偏移了半分,你说,若是没有这半分,我会不会就已经深埋在那个墓穴之中再也出不来了。”
想到那贯穿胸膛的匕首,东方陵顷眼底瞬间有过一闪既逝的寒意,顿了片刻,才淡淡道,“不会。”
怀中的人儿却也在没有了声响。
东方陵顷目光扬落在宋楚脸上,好一会儿,才淡声道,“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起来了。”他扬眸望了望浩瀚碧蓝的天空,抬步,大步离去。
***
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久无人居住,毫无生活的气息,偶尔能传出几道轻微的唔唔声,却断碎在屋顶稀碎而下的阳光里。
破旧的屋内杂物琳琅满目,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手脚均被绑在身后的木桩上,她扭动着被紧绑的双手欲挣扎开手腕上的麻蝇,奈何这蝇实在绑的过紧,她的手腕被绳索割磨渗出血,那绳仍然不松散半分。
此人正是诗竹。
昨夜她在沙漠中寻宋楚,却在半路与惊云等人走散,还突遇袭击,醒来之后已发现被绑来这里,可是,她不懂的是,究竟是谁将她抓来,却又丢放在这里置之不理。
从昨晚到令天,都没露过面。
她皱了皱眉,一时不懂那些绑她来的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突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轻轻推开,她神色一凝,抬眼望去,一个挺拔的男人逆光走了进来。
来人一袭蔚蓝长衫,一身书卷气,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身上渗满了殷红的血迹,身体摇摇欲坠,蓬头垢面,显然不知从哪急忙赶了过来,就连身上受了伤也未曾包扎。
诗竹目光冷冷望着他,只觉此人隐隐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欲触碰她的脸,她眸光骤地一冷,眼底厌恶一闪既逝,头下意识的往旁一撇,想避开他的触碰。
王明轩手微微一滞,微笑道:“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说着,他低低咳嗽了几声。
诗竹蹙了蹙眉,心底有些讶异,在怀疑的眼光中,他扬手已将她嘴上的封条撕下,接着绕道她身后,拿出一把剔透的匕首将蝇索一割,她手脚顿时得空。
男人又剧烈咳嗽了几声,一手撑扶起木桩在原地缓缓坐下,将背靠在上面,轻轻阖上眼晴,虚弱道:“你走吧。”
诗竹凝了眸,“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男人闭着眼睛,俨然一副睡过去的样子,她知道他是在假寐,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理她。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又试探的问了一句,想从他脸上查出异常,不过可惜并没有。
男人依旧默不作声。
诗竹抿了嘴,竟然人家不想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再去追问。况且,不知为何,对于此人,她心底总会莫名燃起一股怒意与厌恶。
至于为什么,她却也说不上来。
当下道了句谢,转身往门口走去,失踪近两天,她主子此刻还下落不明,必须得赶快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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