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陌泯脸色骤变,沙哑着嗓子嘶哑吼了一声,翻身而起,身体再次往前一扑,却抓了个空,眼看着那抹红衣身影消失在万丈深渊中,他想也未想,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少帅……”
“公子……”
悬崖上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的大声呼喊,然而被狂风尽掩其中。
悬崖下万丈深渊,狂风不断呼啸。
白陌泯身体急速下坠,一双红得滴血的眼死死盯着深渊的下方,眼中充满了慌乱与恐惧,生怕错过有关宋楚的任何一切。
上水村那心如死灰的绝望历历在目,他时常忍不住的想,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天涯海角也好,黄泉碧落也罢,他都绝不会在放开她的手,离开她半步。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不想,他不能重新失去她一次,绝不能。
在坠地的刹间,他一掌打入地面,嘭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地下反弹而上,就这一瞬,借力减缓他下坠身形,终于平安落地。
漫天飞舞的雪花,簌簌而至,皓皓白雪,他抬眼四顾,四周空空荡荡无半点人迹,似乎天地万物间只余他一人,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就像什么也不曾来过。
猎猎寒风吹过,掀起他的黑发和衣袍轻扬,孤寂地盘旋,他双眸黯淡的低下头,将整张脸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任何表情,几缕发丝抽打在脸上,连带着心不可抑制生疼。
“阿楚…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他怔怔而语,唇角扬起一丝口含黄莲般苦涩的笑意,明明笑着,却沉闷到令人窒息,似从天堂又重新跌入地狱,那么重,那么痛,仿佛人生中突然升起地一丝光亮渐渐开始黯淡,直到消失不见。
忽地,他身体一顿,视线所及之处一条撕碎的红帛映入眼底,他快步上前迅速拾起,定眼一看,这条是阿楚身上的没错,他抬眼望了一眼红帛跌落的方向,疾步而去。
漫天的雪花纷扬飘落,冰天雪地中那抹蔚蓝的身影渐行渐远,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偿。
不远处悬崖磐石后一道清冷孤傲的倩影慢慢走出身来,抬眸望着那抹身材挺拔的背影,眼帘微微一颤,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从眼底掠过,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收回视线,低垂下头,望了眼不甚崴伤的右脚,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抬头刚欲走,步履猛地一滞,茫茫天地之间,不远处,一袭尉蓝长衫的男人茕茕孑立站在雪地中,静静地望着她,俊朗的五官异常苍白,一只修长的手低垂,手中紧握的那条红帛在风中孤寂的飞扬,她却莫名感觉到了他浑身倾散出来的那种悲切和苍凉。
四目相对,两人近在咫尺,却犹如相隔了千山万水,似乎怎么走也无法相邻。
对于白陌泯的去而复返,宋楚脸上依旧面无波澜,心底似乎波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阿楚……”白陌泯沙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似被风一吹就散,纵然如此,却还是清晰的落入宋楚耳中。
宋楚眸光微凝,面上依旧不为所动,恍若未觉般,淡淡的转身,神色冷漠的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一位陌生人,当即一瘸一拐往相反的地方走去,然而没走几步,身后有疾风掠过,她眸光骤地一沉,手中一枚银针蓄意待发。
眼前蓝衫一晃,白陌泯已如风速般立在她面前,不由分说,俯低身形欲查看她脚上的伤势,声音很是急迫,“你脚受伤了?来,让我看看,”
宋楚身体一顿,指尖银针蓦地收回,在他的手触及到她脚裸之时,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垂眸冷冷的望着他,“让开。”
白陌泯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滞,就像没有听到她的低斥一般,不为所动。
宋楚小脸骤然转寒,“我叫你让开。”
白陌泯眸色一黯,眼里掠过一丝深沉的痛苦,他如往常般温和的抬起头,柔声道,“阿楚,乖,听话,我们先看看伤口!”
宋楚微微失神了片刻,那般宠溺纵容的语气,似对她的冷言冷语浑然未放入心底,就像是对待心爱的女子,满心捧在掌中,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能全身心的包容。
萧景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亲手用匕首刺伤我之后还能装出一副如此云淡风轻,仿如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的一样呢?
心膛满腔的怒火就像是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宋楚看着他,良久,良久,终忍不住轻笑出声,“妙,果真是妙,若是以往,相信本宫定会被此情此景为之动容。不过可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楚离,不是江湖中那个凭借三言两语的谎言便能一颗心全然所掏的宋楚,你大可不必这么煞费苦心。难不成你认为,你随本宫从悬崖上跳下来了,本宫就需得感恩涕泠的感谢你,或者是,以身相许?”
她悠然的蹲下身体,俯身至他耳畔,轻轻地道,“难道悬崖上你听的还不清楚吗?我……已经是东方陵顷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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