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眸中划出一抹深思,“什么冤魂索命,看来此事与巫氏一族逃不了干系。竟然送殡提前了一天,那么现在去皇陵已来不及,先回离王府。”
秋月颔首,转回头,拿起马鞭“驾”地一声继续前行了起来。
车厢内,宋楚右手轻轻覆上那隆肿的小腹,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紧.
凌飞飞前脚被人劫走,后脚她刚入京都,便闻皇后提前出殡,时间,地点,一切怎会如此巧合?
若未估错,这京都此刻怕早已有人布好了陷阱,正等着她一步步入内。
宋楚知道,在这东萧皇城之中,她未赶上皇后出殡意味着什么,皇后亡故,她贵为离王妃,身为儿媳理应在侧尽全孝道责无旁贷,而她却从未露过面。
楚皇两国身为盟友,皇朝皇后毙命,有失礼仪,视为不义;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自从她嫁入皇朝,从未听其教诲,视为不忠;婆婆出殡,未陪在侧,违背孝德妇道,视为不孝。如此无孝无义无忠之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背后之人所做这一切,其目的无非就是要借故挑起楚国与东萧内杠,楚国公主若在皇朝受了委屈,楚国万千将士定然不依,届时将会引起两国震荡,而这最大的受益者非东萧与西岂莫属,单凭外人之力还不足以在皇朝挑起事端,必然有人在里应外合配合着所有一切,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因顾及宋楚腹中胎儿,马车的速度很缓慢前行,不断的有寒风窜入车里,带来了丝丝的凉意辈。
未免宋楚感到不适,诗竹起身,从坐垫下面的隔层取出一件白色狐裘,正欲给宋楚披上御寒,突地,宋楚凤眸一沉,诗竹只觉有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往前一带,一个骤不及防身体往前一倾直扑到在宋楚怀中,背后“嗖”地泛着寒光的冷箭破轿长驱直入,“铮”地一声直钉在车厢墙上,箭身还带着一张细小的纸条。
宋楚凤眸轻眯,果然来了……伸手,便已取下那张纸条,定眼一望,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欲求人,速来城外五里亭。”
又是这种三岁小孩也不玩的把戏。
她掌心微微一用力,那张纸条顷刻已化为灰烬。
诗竹心膛剧烈一震,任由她平日如何镇定也一时煞白了脸,刚才,刚才若不是她主子拉她一把,想必,此刻她已经命丧黄泉。她死不要紧,可是,若是连累她家主子腹中骨肉,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她从宋楚怀中爬起身,双膝扑通一声跪地,“属下该死。”扬手正欲断臂请罪之时,却被宋楚一手拿住,宋楚低眼看着她,平静道,“你的命,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损其一分,包括你!”
“主子,可有发生什么事?”车外,秋月突听声响,勒住马,反身,撩开幔帘,便见那插在墙上的箭,而诗竹此刻正跪在地上,一时愕然。
宋楚却未曾答她的话,朝诗竹淡声道,“起来吧!”说完,身体往后慵懒一靠,闭上眼,平静道,“去城外五里亭。”
秋月一楞,颔首,又调转马头,往城外而去。
***
五里亭离皇陵不远,山路蜿蜓,不宽的路径,两边荒草及萎蒿高高低低铺满遍地,微风轻轻吹过,放出沙沙的声音。
辘辘的马车声在这静谧地四周由远至近,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错落在这形成独立的风景。
驾车的是一位身着黄衫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此人,正是诗竹。
上午那一箭,诗竹仍旧心有余悸,恐像上次那般遭人暗算,是以,与秋月调换了位置,改由她来驾马,而秋月武功高强则在马车内保护宋楚。
五里亭离京都有一段距离,路虽难走一路却也安然无事。车厢内,宋楚正闭目小憩,自从她怀孕之后,有多半的时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见天色渐晚,诗竹赶路已有一段时间,自从诗竹被废武功重回宋楚身边之后,身体赢弱了不少。秋月钻出马车,不免担忧道,“诗竹,换我来吧,你回车内歇息一下。”
诗竹的目光移向远处,缓缓道,“不用,如今我的武功已废,这是我唯一能为主子做的事,保护主子我责无旁贷,你进去吧!待会可能会有硬仗要打!”
秋月静默了一瞬,知她心中所顾虑什么,亦不在多言,刚欲钻进马车,忽地,“咻咻咻,”蒿草后有无数的羽箭如同骤雨,簌簌而至……
秋月与诗竹脸色一变,同时大呼一声,“主子,小心……”
风驰电掣间,诗竹拿起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马肚,那马嘶鸣一声,四蹄顿扬,诗竹“驾,”地一声往箭雨地疾冲而出。
秋月迅速拿出腰间佩剑、抵御住那蜂拥而至的羽箭,奈何那突如其来的箭雨数目实在过多,一枚,两枚…….不知多少枚羽箭,终于有“嗖”地一声直刺入马腹,那马吃痛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因惯力作用,秋月与诗竹毫无悬念地从马车上滚落在地,那马车翻滚跌落,倒下的瞬间,突“砰”地一声巨响,车顶被人一掌击落,一袭红衣扉艳的女子从车顶腾飞而出至半空,长袖一拂,无数根银针“嗖”地疾速飞出,那群掩藏在蒿草后的御林军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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