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宋楚又转头望了一眼窗外景象,这才放下手中幔帘,缓缓收回视线,将身后往车厢后面一靠,阖上眼,轻声道:“我困了,到了城外,你便叫我!”
“是,主子。”诗竹颔首。为免吵到宋楚,她蹑手蹑脚地钻出了马车。
车轮慢驶过长街,踩在枯枝上发出“吱呀”的微声,出了皇城,远远的,诗竹已看到前方早已恭候多时的俊朗身影,在临近之时,她“吁”地一声,拉住了马绳。
“白公子……”诗竹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跟以前一样唤他。
白陌泯轻轻颔首,缓走上前,温和道:“阿楚在里面吧?”
诗竹点了点头。
白陌泯走上前,撩开幔帘,见那车厢内闭目熟睡的女子,眉宇之间泛出一丝温柔之色,又随之放下了幔帘,坐到马车之上,温和道:“听闻洛阳有一名妙手神医,我们此次便去那里!”
诗竹淡声道:“公子决定就好!”
白陌泯颔首,两人当即不在多言,“驾”地一声,策马而去。时光悄然流逝,夜幕渐渐来临,赶了一天路,在郊区一间客栈外,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宋楚抱恙在身,连夜赶路不太方便,是以,决定在此地暂住一晚。
此刻,宋楚仍未苏醒,白陌泯不忍心打扰到她,他伸出手,欲横抱起她进入客栈,然而,当那双手触及到她身体的那一刹那,瞬间僵硬住了!
那具身体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白陌泯心漏跳了一拍,他有些颤抖的伸手,轻轻推了推那双目紧阖着的女子:“阿楚……”
女子未语。
“阿楚……”似难以置信,他又轻轻推了推她,女子仍是闭眸不语。
犹如天雷击顶,白陌泯愕然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车厢外面,这么久也不见里处有半点声响,诗竹隐隐查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掀开幔帘,见白陌泯弯着腰,绷直着身体,又见宋楚睡了一整天仍闭目不醒,她脸色微变,钻进马车,当双手轻轻触碰到那具冰冷的身体之时,她呼吸一窒,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噗通”地一声,轰然跪地。
“主子……”诗竹捂住嘴唔咽地哭出声。
白陌泯痛苦的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流出。
***
冬去秋来,春而复返,转眼已过去了十年。
皇朝。
高楼之上,昏黄的烛光迎风摇曳,被风吹得忽暗忽明,隐约之中依稀能见一玄黄袍的修长身影负手而立,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漆黑的发丝随风飘荡,无形之中说不出的落寞与寂寥。
而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墙上一幅画卷,画中女子拥有倾城的容颜,一袭白衣胜雪倾泻而下,美目依兮,极为动人。
十年了。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他每晚都会在这里呆上足足两个时辰。
太监公公李福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走上前,道了一声:“皇上!”
男子面上终于有了丝丝反映,声音淡漠道:“来信了吗?”
李福摇了摇头:“没有。“
“这已经是二个月了!”男子手微微抬起,一点一点的抚摸过画像中熟悉的眉眼,他的动作极为温柔,像是对待极其珍贵的珠宝,声音飘忽不定道,“你说,她是不是忘了给朕回信?”
东方陵顷唇角微微荡起苦涩的弧度,“你居然敢言而无信。”指尖落在画中女子唇上,忽地一顿,“派人去查那信从何处寄来的,三日之后,我要知道她在哪。”
李福脸色微变,扑通跪地,有些慌张道:“皇上……”
东方陵顷蹙眉道:“怎么了?”
“奴才该死。”李福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其实这十年以来所有的信都是皇后娘娘提前写好,叫奴才每月递给你的。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东方陵顷眼眸转冷,“你说什么?”
“请皇上恕罪!“李福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奴才本来打死也不愿意,但……那时皇后娘娘病重,怕挨不过十年,所以……奴才就……”
“病重?”东方陵顷淡漠无波的眸子微微一冷:“什么病重?你给朕说清楚!”
李福见瞒不住,索性也就不在隐瞒了。
“自从十年前,皇后娘娘随着您回到皇朝之后,日日呕血,可是,她却不准下人传出去。当时,她也没叫太医诊断,想来是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所以……就……奴才也只知道这些!”
东方陵顷难以置信地轻喃出声:“她……她在十年前便病重了?”
“是的!”李福急忙道,“不过皇上你别急,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样,现在也没人知道,奴才前不久出宫听一名故人说,他曾经在洛阳见到过萧景玉!娘娘同他一起离开的,相信,只要,我们照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过不久便能知道皇后娘娘的下落了!”
他口中话还未完,眼前衣袂一荡,待他回过神来,哪还看得到半分身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