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如沧海一粟。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一潭死水,顶多泛起圈圈涟漪。但却不能否认,波澜再小,它也是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动摇了看水景之人的心。
*
陆宴给了一天的假期,喻轻轻拉上窗帘,天昏地暗地蒙头大睡。
晚上八点,单缈回来时,喻轻轻还没有醒。
知道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单缈很快就关上门,没有打扰喻轻轻休息。
夜半,窗外烟火聚燃,夜幕已黑的天空之上迸射出精美绝伦的烟花。跨年气氛热捧,整个江边都是烟花表演,由各家烟花公司赞助,为全城人打造了一场繁华盛泽的烟花盛宴。
另一面,床上嗜睡的女人被烟花爆竹声吵醒,她蹙着秀美的眉,猛地撩开被子起身。
表情躁郁,心情烦闷到极点。
打开门,单缈正坐在沙发客厅上看跨年晚会,不知道现在唱歌的人是哪位男明星,单缈笑得颧骨升天,一副花痴迷妹相。
喻轻轻:“……”
一瞬间,喻轻轻所有的烦闷一扫而光,她斜倚着门框,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视里的男明星唱歌。
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歌是提前录好的。
晚会插入广告,单缈起身去冰箱拿饮料。
刚绕过茶几,就被斜靠在卧室门口的身影吓了一跳,大声骂道:“我艹!你吓死我吧!”
喻轻轻弯弯唇,语态打趣:“咱不敢贸然出声,咱怕打扰缈缈姐看帅哥。”
“……”
闻言,单缈昂起下巴满脸高傲,冷冷地嘁了一声,直进厨房翻冰箱找吃的。
“既然醒了,一起过来看电视吧。”单缈丢给她一瓶冰可乐,又指了指了桌上的零食,“下一个节目是蒋星羽。如果你没请假,是不是要一起表演啊?”
扣开拉环抿了口可乐,喻轻轻舒服地发出感叹,缓缓走到沙发前。
电视右上角显示“下一首,蒋星羽,《想把我唱给你听》”。
不一样。
喻轻轻坐到单缈旁边,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我们不是一起的,歌名不一样。”
她的曲目是《我要你》,独唱。
电影还没拍完,无论是她还是蒋星羽,两方公司都没过早捆绑的意思。
单缈侧过脸,眼尾都是暧昧,“零点已经过了,你不和你家宝贝打个电话,腻歪腻歪?”
喻轻轻盘腿坐着,脊背直挺,目光平淡:“不用。我和他说今晚有节目,会去湖南。”
闻言,单缈当即觉查出哪里不对,圆溜溜的黑眸转转,她的声调升高:“那今晚一过,你不就露馅了么?”
说了上晚会,跨年一过,网上却查不到任何视频物料。
绝对会暴露得一干二净。
喻轻轻始终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薯片,声音淡如清水:“他不爱看电视。发现不了。”
“……”
“你们……吵架了?”单缈试探。
喻轻轻摇头:“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单缈一直在看喻轻轻的脸色。
话音落地,喻轻轻放下手中的零食,转过身,面容神态是罕见的严谨认真:“缈缈,我爸前几天去世了。所以我情绪始终不高。”
“啊?”单缈当场呆住了。
喻轻轻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三天前的事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的确没机会,因为她一病,就是三天没意识。
单缈瞬间放下手中的吃食,回身实实抱住喻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声音泛着淡淡哽咽:“抱歉轻轻,我不知道叔叔去世了。这几天没有陪在你身边,你一定难受死了。”
“没事。”喻轻轻温柔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语态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已经缓过来了。我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不用担心我。”
单缈从她肩上起身,神色有些凝重:“叔叔……是生病走的?”
突然去世,除了急性病,单纯的单缈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喻轻轻沉默几秒,淡淡地嗯了一声,选择隐瞒:“心肌梗塞,没来得及救。”
“……”
闻言,单缈拢了拢眉,“你放心,叔叔的后事处理由我负责。你不方便,最近好好休息吧。”
“当然了。”喻轻轻浅笑着拿起可乐,作势邀请她碰杯,戏谑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找你帮忙我可不会吝啬。”
单缈与她碰杯:“尽管说,缈姐啥都能办!”
喻轻轻笑笑,扬了扬眉,没说话。
单缈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知道。
*
*
早上七点,喻轻轻被物业的敲门声吵醒。
还不等她过去,马上准备上班的单缈先她一步去开门。
门一开,喻轻轻的目光便越过单缈探了过去。在看清他们身上的制服时,喻轻轻的脸色突地一变,变得有些苍白。
见两方人都没说话,物业经理硬着头皮给业主介绍:“喻小姐,这两位警察说,你牵扯进了一条命案,需要带你去警局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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