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喻轻轻从医院十楼下来,准备去一楼给陆宴办理出院手续。
“傅哥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喻轻轻的目光下意识探去。
目光所及,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霍妧西正紧握着担架上男人的手,脚步匆匆地跑了过去。
那男人双眼紧闭,口鼻插着呼吸器。
傅锦楼?
喻轻轻脑中闪过一个令她心悸的念头。双腿先大脑一步作出决定,她紧跟着霍妧西的背影追了过去。
不可能,傅锦楼不可能出事的。
……
急救室外,霍妧西一直在哭,泪水冲散了她精致的眼妆,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狼狈。
喻轻轻跑上来时,正好看到傅锦楼被医生推进抢救室。
顾不上新仇旧怨,喻轻轻快步走到霍妧西身边,语气中带着粗喘:“他怎么了?”
闻言,霍妧西眸色幽怨地看向她,眼尾勾起一抹狠厉,冷冷地冲她哼了一声。
不告诉她。
“……”
喻轻轻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手掌握上霍妧西的肩膀,无法自控地攥紧,脸色紧绷,声音沉凉:“他到底怎么了?说话!”
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此时此景,她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急躁情绪。
手臂处传来阵阵钝痛,霍妧西细致的眉毛拢在一起,她烦躁地甩开喻轻轻的手掌,抬手抹去脸上泪水,语气充满尖酸刻薄:“你又是他的谁啊!今早要不是我在卧室发现他的异常,你连见他进急救室的机会都没有!”
“今早?”喻轻轻蹙眉,“你们昨晚在一起?”
霍妧西撇过脸。
仔细回味一下喻轻轻的用词,她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点点头,承认道:“不然为什么是我送他来医院。”
“……”
原来,如此。
原来,这场分手,大家都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啊。
“那他,”喻轻轻喉间有些无法抑制的哽咽,“这是怎么了?”
她的语气很轻,尽管平时和霍妧西势如水火,但在事关傅锦楼健康这事上,她可以先低下头来。
见喻轻轻没有平时那副嚣张跋扈的语气,霍妧西眸光暗了暗,有意回答得囫囵不清:“傅哥哥,吸/毒。”
吸/毒?!
“不可能!”喻轻轻一口否决。
傅锦楼的为人她清楚,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绝不可能颓废至此,不可能沉迷如此毒物。
闻言,霍妧西冷清一笑,一字一顿:“我亲眼所见,他用注射器注射了药物。”
注射器……
喻轻轻未出口的话哽在喉间,眼圈迅速泛红。傅锦楼自己注射药品这事,她知道,甚至见过一次。但那是因为傅锦楼身体不好,那是他治病的药物。
怎么可能,是霍妧西口中的注射毒/品?!
“那是,他生病了……”喻轻轻低喃,聚焦不上的瞳眸死死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
“什么病啊?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听说?”霍妧西背倚着墙,恶意满满的余光斜睨着出神已久的喻轻轻,又添了把火:“喻轻轻,毒瘾发作的样子,你见过吗?”
心里满是算计的霍妧西自认高她一等,入住霍家这么多年,她对傅锦楼的隐私一无所知。但就在傅锦楼去伦敦那段时间,她无意听到了傅锦楼有心理疾病。虽然是偷听来的,但这件秘闻,她终算是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喻轻轻好像不知道。不然,她为什么一副似信未信,黯然神伤的表情。
经自己这一波推动,喻轻轻怕是会对傅锦楼失望,甚至死心。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喻轻轻就会在这场竞争局中退幕。
好久不见女人回应,霍妧西不再理她,转过身,目光充满希冀地望向急救室大门。
喻轻轻自己站在一边。
将发抖的手藏于身后,她背倚着墙,目光微微发散。
迅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喻轻轻抬起头,就见穿好无菌服的秦峥走到门口。
“秦先生。”喻轻轻快步迎上去,欲言又止地咽下一口焦躁的唾沫,“傅锦楼没事吧?”
霍妧西也跟了过来。
秦峥摇摇头:“情况不乐观,暂时说不清楚。”
言毕,秦峥推开眼前的女人,快步进入抢救室。
喻轻轻眼前一黑,脚步失力地往后退了几步,神态颓唐地靠在墙上。
……
霍燃赶来时,傅锦楼的抢救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其间,一直没有消息。
见到霍燃,霍妧西立即乖巧地待在一边,不主动说话,也不再去招惹喻轻轻。
但喻轻轻不一样,她对霍妧西刚刚说的事一知半解,她想知道真相。转过脸,看着霍燃,“傅锦楼每次注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
霍燃低着头,不回答。
“是不是违禁品?”喻轻轻又问。
但霍燃始终保持沉默,终了,他抬起头,声音沉重:“是违禁品,但能救他的命。”
果然,霍妧西说的没错。
喻轻轻点点头,没有心情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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