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房间内的灯亮了。
喻轻轻睁了小半夜的眼睛受到强光刺激,下意识闭了起来。等到适应突然亮起的灯光,喻轻轻懒懒地掀起眼皮。精神状态濒临崩溃,整个人的防备意识紧绷。
啪嗒一声,房门锁被人拧开,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推着餐车进来。
喻轻轻迅速半坐起身,目光如炬,尽是打量与敌视。
“吃饭了。”护士将一份盒饭放到床头柜上,语气冷漠平淡。
放下一盒菜,她转身就要走。
喻轻轻不想放过这次交谈的机会,忙问:“这是在哪儿?”
她就想确认,这是不是在京城。
护士脚步停下,转过头,脸上是麻木不仁的表情,道:“这儿不是你的国家,是一个离得很远的小洲。送你来的先生说了,你病情严重,需要特别看护。所以,你逃不走的。”
“……”
喻轻轻心梗,顿时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以护士的意思,顾鄢珵是想让她在这儿待下去的。按理说,顾鄢珵不会害她,但把她送来精神病院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清楚。
“赶紧吃饭,七点去操场晨练。”
护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推着餐车离开。
喻轻轻脑中一片空白,慢慢地,她开始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不是华国,是一个距离甚远的不知名小洲。所有就算她能逃出去,没有钱没有身份证和签证,她也回不去。甚至,医院有了顾鄢珵的特殊暗示,一定会对她这号“病人”严加看管。
逃走,纯属无稽之谈。
打开饭盒,喻轻轻眉心一皱,米饭软糯发黄,一看就是隔夜的剩饭。再看菜盒,喻轻轻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炖烂的白菜叶卖相极差,让人食欲全无。
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恶心的饭菜。
把两个餐盒扣上,喻轻轻起身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冲脸,她拄着洗漱台,看着镜子中脸色极差的脸。黑色眼圈史无前例的黑,原本深邃的双眼皮因为熬夜,已经新泛起了第三层褶皱,整个眼窝下陷,显得面容憔悴枯槁。
抬手看腕表,六点二十。
距离护士所说的下楼晨练,还有四十分钟。
喻轻轻拉开门,步伐走得忐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环境。
一路上畅通无阻,喻轻轻从楼里出来,发现这个地方的气温很高。明明她在京城时是冬天,这儿的温度却是夏天,身上穿着单薄的条纹病号服,一点也不冷。
从楼里出来,眼前的大面积平地就是操场。因为晨练时间还没到,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不,她不确定她们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人。因为她,就是没病却被人强行送进来的。
不确定她们的情况,喻轻轻便不敢轻易过去交涉。她站在离她们很远的位置,自己一个人没有方向的走着。
这个精神病院的布局很简单,除了她住的那个疗养楼,就是楼下这个面积极大的操场。再外面,就是一排高耸泛着电流的高磁铁门。
铁门很危险,因为她此时看到,一个男人因为试探地碰了一下,直接抽搐在地晕了过去。
喻轻轻想,若是她碰到,定会有生命危险。
七点一到,操场上的病号服越来越多。围着他们的,是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护士有男有女,各司其职地管教着同性的病人。
主席台上的广播放着冰冷严肃的教词:“按照楼层排队,男女分列,迅速集合。”
很快,那些手拿着电棍的护工们,按照病号服上的序号,依次组织各自负责的病人排队。短短几分钟,散漫的人群被组织成一个方块队伍。
喻轻轻的序号是她那一楼层的第一个,所以她站在了女性队列的第一个。队伍集合,台上早已准备好的中年女人,把麦开始讲话:“今天晨练前要通报批评一位病人。原因:凌晨不睡,在走廊大喊大叫,影响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惩戒项目:十道皮鞭。”
话音落地,喻轻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两个高大的男护工架到台上。她的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高挑的身子骨瘦如柴,不知是受精神状态影响,还是被医院的护工折磨。
双膝跪在地上,那女人低着头。她不再像昨晚那般凄厉嘶喊,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护工见她没有反抗,各自退后一步,让她完全展示在了众人目光之下。
台上刚刚发言的女人,好像是这家精神病院的负责人。她高声发布命令:“十道鞭刑惩戒,现在开始实施!”
她的语气高调昂扬,没有一丝犹豫。
听从她的命令,手握着鞭子,每天负责实施惩罚的男护工上前。满是肌肉的手臂扬起,第一道鞭子狠狠甩在那枯瘦的女人背上。
沉默不语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嘶喊,整个人颤抖着,脊背压低俯在地上。
响彻的甩鞭声喻轻轻听得一清二楚,纵使那疼痛不在自己身上,她还是双肩一缩,整张头皮发紧,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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