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不到两个月,顾燕途一直催顾鄢珵回京城。
他不知道,顾鄢珵已经对自己的身世生疑。
将粤粤暂时托付给单缈,喻轻轻跟着顾鄢珵一起去了京城。同时还有一个原因,陆宴的电影要先在京城取景。
下了飞机,喻轻轻跟着顾鄢珵回顾家别墅。
在顾燕途眼里,粤粤是顾鄢珵的儿子,他已确信无疑。
见他们俩一起出现,顾燕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很快又消失。他坐在轮椅上,声音一如既往低沉:“粤粤怎么没一起回来?”
“粤粤在沛城的幼儿园上学,暂时不方便和我们一起回来。”喻轻轻简单解释,没说再多。
下一秒,顾鄢珵拦在她前面,嗓音轻描淡写:“叫我回来,有急事?”
不知不觉间,顾鄢珵对顾燕途的尊敬少了许多。没了以前的重视,反而有些懒漫相待。
许久没见面,顾燕途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他干瘦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轮椅扶手,眉间的褶皱尽显,似是有心事。
“傅家死人了,真是惹人生怜。”明明说着感伤的话,顾燕途脸上却浮现笑意,勾起唇角啧了一声:“要是再死几个,就更好了。”
“……”
喻轻轻咋舌。
她没想到,顾燕途对傅家的恨意这么重。
另一边,顾鄢珵对他这句话的热忱显然不高,他缓缓移过去视线,问:“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顾燕途笑着说:“是你要做点什么了。”
换做以前,听到针对傅家,顾鄢珵一定很兴奋。但现在不是,他脑中有迟疑,因为她知道顾燕途把他当复仇工具。
“傅锦楼那小子的公司倒不必动。”坐在轮椅上的顾燕途以往都显得憔悴病态,但此时在他盘算傅家时,苍老的眼睛中却闪着熠熠的光辉:“傅氏集团,我只想毁掉傅向阁的公司。”
一朝恨,恨终生。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顾鄢珵敛下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两块阴影,同时也挡住了眼底晦暗难言的情绪。
他现在很纠结,前后矛盾,轻易无法迈进和退后。
“怎么?你有疑问?”
见顾鄢珵罕见地产生抵触情绪,顾燕途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顾鄢珵在沉默,一时间像极了默认。
“没有,他一定是在想办法。”喻轻轻适时开口,以免顾燕途再生怀疑,笑道:“你放心,我们会办好这件事的。”
反正都是要搞傅家的,由谁开启这个游戏,性质都一样。
得到肯定答复,顾燕途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挥手叫过来一个漂亮女佣,吩咐女佣推他回房间。
阴森森的老头消失在楼梯间,喻轻轻示意顾鄢珵和她一起上楼。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顾鄢珵的卧室。
“你在想什么?”喻轻轻问。
顾鄢珵低垂着眸子,眼底是此起彼伏的犹豫,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心中头一次没有章程,沉声说:“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我怕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的事。”
如果一切事实与顾燕途所说的不符,那傅家是不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也是另说。
况且以他现在掌握的情况,傅家不可能会害死成诗,也就是疑似是他母亲的人。
但现在缺少很多证据,让他连不起整条故事线。
“我替你对付傅家,你专心找你需要的证据。”
喻轻轻也没什么犹豫的,当初傅家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都要逐一还回去。
这无关顾鄢珵是谁的儿子,这是喻轻轻个人与傅家的积怨。
“我总觉得那个房间有问题。”顾鄢珵背倚着墙,双手环在胸前,神态却并不轻松:“佣人不可以靠近我能理解,但我也不能靠近,就很奇怪。”
顾燕途身体不好,但打扫那个房间的工作他却一人包揽。十多年间,他都不许任何人打听那间上了锁的房间。
以前的顾鄢珵只以为那里面是母亲遗物,所以顾燕途极其爱护。但现在,那个房间却成了迷。
“反正最近住在这儿,我帮你去看看。”喻轻轻答应得很豁达。
她对比顾鄢珵,在顾家会更容易行动。
“你?”顾鄢珵眸色诧异,随后一阵沉默,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终了,他摇摇头,彻底否定:“不行。他手段很毒,要是被发现,咱俩就得阴阳相隔。”
“……”
喻轻轻很难想象,他会以如此正经的语气开她玩笑。
“我没逗你,你别趁我不在家瞎搞。”顾鄢珵警告的语气很认真,“不然你要是出事,我赶回来你都凉了。”
“……”
喻轻轻抿着唇,脸上是不屑一顾的傲慢。坐到床边,她身体猛地往后仰躺下去。
棕色的长发散在粉色床单上,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一种凌乱的颓丧美。
“顾鄢珵。”她目光发散地盯着天花板,叫他名字,“等你找到妈妈,帮我一起打傅锦楼一顿吧。”
喻轻轻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惆怅,这是她自三年前至今,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对傅锦楼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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