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的电影拍完,剧组在酒店举办了杀青宴。喻轻轻作为女主演,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最后和陆宴碰到了一起。
她没喝酒,所以主动提出了好意:“走吧,送你回家。”
陆宴似是喝得有点多,眼下脸颊透着浅淡粉晕,眼神迷离。他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瞳仁微缩,像是被她的目光吸了进去,半天回不过神。
喻轻轻只以为他醉得不清,顿时心生无奈,手扶着陆宴的胳膊,她指了指自己:“我送你回家,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闻言,一直在晃神的男人终于恢复几分理智,弯唇笑了笑,竟然有点腼腆。
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孩子。
他重重点头,脸上笑意不减。
“走吧,回家。”陆宴道。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弥散着淡淡的酒味。陆宴头靠着车窗,整个人的姿势没有以往的雅正,意外显露出些许慵懒闲适。
看着窗外,陆宴的声音和语气都很清晰,似是酒已醒:“轻轻,你是不是和他复合了?”
他是谁,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闻言,正在开车的喻轻轻喉咙哽了一下,她轻咳一声清嗓,神态有些躲避:“最近是这样。”
最近是这样,以后不一定。
但陆宴并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点了一下头,只当她是承认恋情。他背对着喻轻轻,面对车窗外怅然若失地笑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极了一种无声无息的释怀。
轻轻啊,这次你要幸福啊!
“等这部电影后期制作完毕,上档,宣传期结束。”陆宴的声音低而沉重,一字一字都无比压抑:“我就不做导演了。以后,也不再进影视圈。”
喻轻轻猛地扭过头,只觉这个消息犹如晴空霹雳一般炸在她脑中。
“为什么?”
陆宴明明是业内鼎鼎有名的新人导演,他一共拍了三部电影,两部的女主角拿到了最佳女主角,还有一部正处于后期制作。以这种能力和资质,他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
可他竟然要隐退,甚至都不是转幕后,而是彻底离开这个行业。
被问原因,陆宴只是缄默其口:“家里就我一个儿子,需要我继承家业。”
这是事实。陆宴很感恩,他能在进入三十岁那一年,等到喻轻轻的回归。
“继承家业?”喻轻轻下意识喃喃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问:“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位女孩,你们门对户对?”
陆宴闻言眼睛透着疑惑,似是没懂。
喻轻轻详细解释:“就是你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
“……”
下一秒,刚刚还能看着喻轻轻的陆宴,再次将头靠到了车窗上,闭眼假寐,嗓音软哑:“我们并非两情相悦,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而且,她最近已经有男朋友了。”
“……”
倏地,喻轻轻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心中升起一丝抱歉,她略显尴尬地应了一声,没再详聊。
其实她想到的,是楚之汀暗恋陆宴这件事,所以才会问一句陆宴喜欢的女人。
没想到,陆宴和楚之汀一样,也是暗恋别人的人。
车子疾驰而过,窗外街景被夜色渲染得有些荒凉。喻轻轻隐藏最深的孤独席卷而上,对陆宴产生一种莫名的同理心,语态有些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心收一收,去喜欢别人啊?”
陆宴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目光困惑地望着眼前人。
她是知道了么?所以这么劝自己?
喻轻轻认真开着车,余光却发现旁边慑过来的视线,她下意识转过脸去,问:“怎么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
见她表情也同样是茫然,陆宴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事。
她不知道他的心事,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再给她增加压力。
“我暂时没有那种打算,”担心喻轻轻多想,陆宴简单说了几句:“接手家里公司,我会比现在当导演更忙。”
这也不是假话。他新手上道,总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嗯。”喻轻轻感受得到,这不是一个值得继续探讨的话题,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喝那么多酒,你头痛不痛?离到你家还有段距离呢,你可以先眯一会儿。”
“好。”
陆宴静静地看着她,轻轻阖上还未完全清明的眸子。
*
*
自从傅锦楼答应了喻轻轻教她公司管理,喻轻轻每天都会来诗御集团学习。
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喻轻轻看着面前摞得很高的专业书和文件,她问了一个与这些无关的问题:“你公司以前不是叫时御么?怎么现在改名字了?”
这件事,傅锦楼不了解。他坐到喻轻轻身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边翻着边回答她:“就是简单地改名字吧,我不记得了。”
公司改名,是在他失去记忆之前,他并不清楚。
“看这本书,”傅锦楼食指指着书上目录,沉静的声音让喻轻轻收起发散的心思,听见他道:“你先理解一下这些定义,我之后再教你分析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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