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汀从不敢想,她会在二十一岁那年结婚。新郎风度翩翩,是她心中期许。
第一次见到陆宴,她才十八岁。从纽约回来休假,她一时兴起去京城帮傅锦楼当小狗仔,以免别的男人和喻轻轻走太近。
三年时间,陆宴并没有什么变化,外貌依旧英俊,为人处世依旧谦逊卓雅。就连每每与她相处,他都是一副客气温柔的态度,待她与常人无异。
而陆宴心中有人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但经过时间的洗礼,楚之汀发现,除了陆宴,她无法再爱上另一个人。所以费尽心机,她终于挽着他的臂弯走进婚姻,于众人眼前行了神圣的誓约礼。
思绪回神,楚之汀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婚床上。她身上穿着昂贵修身的敬酒服,整个人透着喜庆的视觉冲击。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陆宴却迟迟没有回来。
他今晚会不会不回婚房?他是不是不接受这门婚姻?他会不会去找喻轻轻?
诸如此类的问题,瞬间一窝蜂似的涌入楚之汀的脑海,将她的理智席卷一空。
她起身,下意识想出去找人。刚走到门口,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楚之汀迅速坐回到床上,呼气吸气,屏住自己因紧张而紊乱的心跳。
门板从外推开,身高腿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拎着自己的白色西装,脸上的状态不像喝过酒。
“你……”楚之汀手指紧紧搓在一起,声音很低:“你去哪了?”
将衣服丢在沙发上,陆宴冲楚之汀抿唇笑了下:“爸妈都喝酒了,我临时给他们找了个代驾,回来得晚了。”
“哦。”楚之汀咬着唇角,从沙发上起身,她抬起双手,作势要帮陆宴解领带。
但她手还没碰到陆宴的衣服,陆宴就往后退了一步,见她笑容僵在脸上,他顿觉自己有些抱歉:“我衣服脏,我直接去浴室换下来吧。”
话落,不等楚之汀说话,陆宴快步越过她走进浴室。玻璃门和帘子拉上,两个人的距离和视线全部被隔绝。
楚之汀说不上伤心,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心里早就猜到了,她要适应并想办法改变。她不能怨天尤人,她要主动出击,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平时只需要十分钟洗澡时间的陆宴,今天第一次在浴室待了半小时。他出来时,没有用吹风机吹过的短发,已经全干。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陆宴走到楚之汀身边,抬起手腕,示意楚之汀可以扶他起身。
楚之汀心里激动,脸上也带上了笑容,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借着他的支撑力站起身。
“谢谢。”
闻言,陆宴无所谓地笑了,出于教养和礼貌,他细心嘱咐:“你第一次进这个浴室,小心点地板,别摔到碰到。”
楚之汀目光怯怯地看着他,感受着指尖温热的触感,她十分贪恋,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陆宴半躺在床头,索然无味地翻着桌上的杂志。翻到新的一页,由于头顶璀璨明亮的灯光,陆宴看到其中一部分文字下有一条指甲划痕,就像是被谁详细翻看过。
视线抬高,那一段文字映入陆宴眼帘:全球十大蜜月圣地。
陆宴眉心一蹙,下意识翻过了这一页。但不知是否是受这一个发现的影响,他之后无论再看什么都定不下心,莫名地感到烦躁。
啪嗒。
浴室门被推开,楚之汀头上包着毛巾,一脸素净地走了出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浴巾,并没有发生陆宴所想的清凉的画面。
“你困么?”楚之汀小声问,眼神如鹿一般澄澈无辜。
陆宴不困,但话临到嘴边,变了:“困,也累。”
他现在只想和楚之汀各自安静待在一边,两不打扰,至少今晚想如此。
接受一个情况和状态需要一定的时间,显然,陆宴暂时还没有做到坦然和适应。
“那你先睡吧,我下楼去吹头发。”
她是长发,并且发量也多,如果在浴室吹的话,一是时间会长,二是会对陆宴产生噪音。
闻言,陆宴本就不舒服的心境更加歉疚,他掀开被子起身,拿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声音罕见地沉:“我给你吹,吹完再睡。”
无论他喜不喜欢楚之汀,她现在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凡事不能太过分,他需要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
今天一度被陆宴关心,楚之汀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乖乖点头:“谢谢。”
她一说谢谢,陆宴顿时有了被杀人诛心的感觉,他觉得难堪,因为自己不爱楚之汀,不爱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妻子。
她漂亮、乖巧、有良好学识和旁人无法比拟的家世……重要的是,她满眼满心都只有他……
面对如此完美的妻子人设,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嗡嗡的声音响起,陆宴飘远的思绪被强行打断。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轻柔地撩着楚之汀的长发,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触碰都很小心,就怕弄痛她的头皮。
吹了大概十分钟,楚之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了肩头,修饰着她清纯漂亮的面庞更加柔美。
“好了。”陆宴把吹风机放在柜子上,手扶着楚之汀站起。
连着两次被陆宴扶起身,楚之汀总感觉他误会了什么,便解释:“我现在才怀孕七周,没有显怀,不需要特意搀扶的。”
闻言,陆宴愣了愣,转而收回自己的胳膊,淡淡嗯了一声。
他只是单纯希望,楚之汀在怀孕期间可以轻松一点。
两个人躺在床上,头顶是白炽的灯光,身体之间却隔了半米以上的距离。这似乎是一种默契,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陆宴心里清楚,楚之汀一定会委屈。因为,她曾将对他的喜欢毫不掩饰地表达给他过。
他明知,但却做不到亲近。他会做到丈夫的责任,但实在是无法心安理地去诱骗她对他陷得更深。
“晚安。”陆宴平躺着,声音在夜晚的房间显得十分清晰。
楚之汀侧过了身,面对着他的侧脸莞尔一笑:“晚安,老公。”
她迈出了第一步,改变夫妻间的称呼。
陆宴很不适应这个称呼,缓了两秒,他应了一声“嗯”。
啪嗒。
陆宴关灯,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同时,新婚夜宣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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